简家一行人,在别院里随便吃了点东西, 修整片刻,便骑马进林子了。
邓俭忠累了半年,可算有功夫休息了,他手底下带着的人,个个也都兴奋极了。
简玉纱带好了弓、箭,勒马笑说:“邓叔, 这会子也没人来,你们尽情玩去, 我猎几只兔子就回庄子,你们不必跟着我。”
邓俭忠手痒的很,犹犹豫豫的。
简玉纱拍了拍腰间别着的皮革袋,说:“邓叔且去, 有事我就放信号弹。”
邓俭忠是真憋坏了,他扫了一眼周围,放眼望去皑皑一片, 人影都不见一个,也就放心带着手下人走了。
简玉纱在庄子上溜达了一圈,才进林子里打猎。
有些日子没有碰弓箭,她有些手生,玩了一会儿,也就射中了一只兔子,听说林子里还有狐狸,倒是难得见着了。
许是心里惦记着事儿,简玉纱兴致缺缺,捡起了半大的兔子,便往庄子上折返。
出林子的时候,开始下雪了,鹅毛一样从天上飘下来,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远处的景象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所以阿卑来的时候,骑马走近之后,简玉纱才瞧见他。
简玉纱勒马停住。
马儿脚下正好是一片空地,白雪松软,像是用天上的云在地上铺就,周围几颗枯木,延展着寥寥几根枝桠,形如雁字勾勒。
苍茫天地,阿卑身披雪白的大氅,徐徐朝简玉纱走来,经霜风吹打,藏在雪色狐毛里面的红衣服,想一团隐隐约约燃烧的火。
少年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手背与脖子,却看得出皮肤有些病白,一身红的白的,越发衬托得他孤弱清秀。
孤弱?
简玉纱下意识哂笑,天家怎会孤弱,她的祖父精忠报国,却曾如蝼蚁一样被碾压在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