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去督军么?去年朕听信他的话,让他去督军,本意是想借机缓和他与长胜王府之间的矛盾,结果他大半时间都在暗中调查元肃的死因,搞得军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他太重情,幼时遭遇重创,便一直觉得是有人故意害了肃儿。但谋害一国皇子的罪名何其重,当年肃儿出事后,清扬便仔细清查过此事,并未发现异样,难道他比清扬更熟悉北境军么?朕是害怕他被自己的心魔蒙蔽了双眼,白白寒了将士们的心。朕更害怕,他一时犯浑,要拉樾儿去给肃儿陪葬。”
“朕要的是一个能容人的储君,而不是一个只会睚眦必报、挟私报复的储君。”
“朕已经给了他很多机会,包括与长胜王府的这桩婚事,是他自己不知珍惜。如果他仍一意孤行,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处,朕不介意,另择储君人选。”
罗公公面色微变。
圣元帝看他一眼:“朕知道,你心疼他,但朕是皇帝,朕必须对国家和百姓负责。这些话,朕也只能对你说说了。”
“老奴知道。”
罗公公眼睛又是一酸。
“老奴只是觉得,陛下苦,殿下亦苦。”
圣元帝悠悠道:“这世上,又有几人不苦呢。只望皇后不要怪朕才好。”
——
“世子?小世子?”
云五跪在床前,用力唤着床帐内仍旧昏睡不醒的少年,声音透着焦灼。
云泱本来是醒不过来的,然而室内有一扇窗户没关,伴随着夜幕逐渐落下,幽凉的山风也穿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