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就这么一直重复这段话,也不知喊了多久,总算有人赶来把那些恶犬给制服。
宋依依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刚被解开的谢谙跌跌撞撞跑到她身前,抱着意识模糊的宋依依,哭道:“阿娘,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谢疏雨,我不是谢谙,我不是谢谙,我不要叫谢谙了!”
“阿娘,你回我一句好不好?阿娘……”
宋依依身上被咬得没有一块好地方,医治又要花大量的银子。谢谙只是史府一个普普通通的奴仆,月例也只有一两,加之宋依依是夜里偷入史府的,因此史家人并不打算赔偿。
为了医治好宋依依,谢谙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端着那可怜的太子病,什么活都肯干。
常常给史庞孜背黑锅,被毒打一顿后也默不作声,挨过打之后史庞孜会给他钱。他也常常夜里不睡偷跑去酒楼给人端菜洗碗,只为了赚那十几文钱。
总之,脏活累活他都干,毫无怨言。
江景昀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他看着谢谙被人按着脑袋钻灶台,弄得灰头土脸……
他看着谢谙被关在满是鸡粪的笼子里,嘴里被塞着鸡粪,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狗被旁人活生生打死烤来吃……
他看着谢谙冬日里穿着一身单衣绑在石头上沉入河底,最后被宋依依笨拙地捞了上来……
他看着谢谙跪在宋依依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寒冬腊月里拖着宋依依的尸体去城外的乱葬岗……
……
他看见了很多,眼圈一阵酸涩,心里好似被无数根针扎着,早已血肉模糊,呼吸都困难。
他知道这十年里谢谙过得不容易,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