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顾行止离开,泰安帝始终都保持着被迫抬起头的姿势,直到薛毕来传晚膳时方才回神。
“君上。”薛毕看见泰安帝跪在地上,连忙跑过去将其搀扶起来,又给他拿了外衫给披上。
“薛毕。”泰安帝眨了眨眼,直直地看着薛毕,哑声道,“你跟孤多少年了?”
薛毕愣了愣,随即道:“已经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啊。”泰安帝喃喃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薛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怯声道:“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呼君上名讳。”
泰安帝笑了笑:“你个老东西,鬼精鬼精的。算了,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这么跪。”
“薛毕啊,孤后悔了,孤不该这样的。”
薛毕鼻尖一阵酸涩,眼眶泛红,借着低头的瞬间忙将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君上,该用膳了。”
不知该说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强,还是该说他们眼界开阔。白日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的事件,晚上却依旧能乐呵呵地邀着友人,悠哉悠哉地在街道上闲逛。热闹丝毫不减平时。
热闹的街道上不仅有商贩的吆喝声,还有一阵急促的吼声。
“让开啊!赶紧让开啊!一个个没长眼嘛!”
马的嘶鸣声,车轮子撞击石头的咯吱声,还有肉体的撞击硬物的碰撞声硬生生把人群的吵闹声给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