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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有四五步路的距离,可谢谙愣是走了大半天也没能走到头,汗流浃背,衣裳紧贴着脊背,勾勒着那弯曲的脊椎。

他脚下酸软无力,步子迈大了些便几欲跪在地上。于是只能一点点跟毛毛虫似的往期挪动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江景昀离开这里。

若真如江景昀所言留在这里,不需明日,他就多了个“帮凶”,牢房里就多了个伴。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牢房,忽闻一声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尴尬的气氛。

“君上有旨,着景王即刻入宫。”薛毕急切的声音在逼仄的牢房内来回飘荡,一咏三叹,颇有穷酸秀才吟诗诵赋之风,“哎哟,洛大人也在啊。”

谢谙听到薛毕的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回了肚子。没有明镜司的令牌,旁人是无法进出的。薛毕能进来,很明显便是泰安帝授意的。

也就说明泰安帝找江景昀有事。

思及此,谢谙无力地倚在铁栅栏上,透过缝隙看清前方的景象。

薛毕束发的玉簪松松垮垮地别在发间,几缕花白的发丝更是恣意地掖着依依不舍的夜风张扬着自己的风采。

他那保养得跟弥勒佛似的脸蛋上裹着灰黑色的泥土,华丽的衣裳好似被鸡啄过的土地一般,密密麻麻全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