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便是寻常百姓眼里所期待的岁月静好吧。
谢谙靠着长椅上的栏杆,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背上的衣裳都被滴落的雨水浇灌得透彻,高束的马尾也因浸了水之后向一侧歪斜。可他却浑然未觉,只为就近与一位卖糖画的摊贩讨价还价。
“两个一共六十文,没得商量。”摊贩说得嘴角都起了白沫,上下打量着谢谙,嫌弃道,“一个大男人,就算家里人管得再严,可也不至于几文钱都要与我这老头子计较吧?”
谢谙在民间历练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只挑自己想听的话的本领。
是以,他自动忽略摊贩后面一大堆话,笑得人畜无害:“老伯,您看看这个糖画的手都断啦。把我娘子都画丑啦,您不给我便宜点说不过去吧。就二十文。”
“放屁!”摊贩气得吹胡子瞪眼,伸手欲夺过谢谙手里的糖画,谢谙却是早一步躲过。
“你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摊贩面色瞬间涨红,指了指谢谙,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糖画,浑浊的眸子里登时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仿佛捉到了谢谙的小辫子一般,兴奋地叫嚷着,“你就是个想空手套白狼的!什么你娘子啊,你让我画的分明就是之前站在你身边的那位公子。除非你跟我说那位公子就是你娘子,我就收你二十文。”
谢谙:“……”
我倒是想,那也得有命活着。
“怎么回事?”
一道熟悉的嗓音越过拥挤的人群飘入耳中,恍惚间带着几分雨水的清凉,几欲把心原上那作祟的火苗熄灭。
在客栈的时候谢谙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问话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的,说是要随便出来逛逛。因着江景昀正在喂着哈哈,也没多问,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