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吓一吓他,自己的脸往哪搁?
两下为难之际,江景昀脸上戴着的那张清冷的面具在这一个拥抱下四分五裂。他仓皇地拾起重新安上,却在下一刻响起的声音中瞬时化为灰烬。
“二哥哥,我不是因为燕山那事想对你好的,我很早的时候就想对你好。”谢谙眉眼间满是赤忱的炽热,他低头对上江景昀怔愣的目光,替他抚平被风吹乱的鬓发,莞尔一笑。
“之前也跟你说过,但你听不见,我就再说一次。第一次见你就故意给你玉露杨梅糕,就是想跟你说话。再后来的荻花宫,主要是想离二哥哥近些,还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怕别人气到你。”
“这话你也有脸讲?”江景昀稍稍回过神,白了他一眼。
这一记白眼哪有素日的威严,倒多了几分嗔怒,别有风韵。
谢谙一时看傻了眼,心跳骤然加快,口干舌燥,耳廓也跟着发烫。
他艰难地错开视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也努力了,实在是那些字太难认了。再说了,二哥哥为我一个人生气也着实辛苦,断不能再为别人气到。”
“那些人……”江景昀忽然想起那些个时不时站在廊庑下抱着书对着自己不断鞠躬的学子。
“是我。”谢谙嘿嘿一笑,不觉得羞愧反而略带骄傲,“反正二哥哥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没完成课业啦,也不用挨个检查。”
江景昀:“……”
是不用挨个检查,可书堂里一个人也没有,课也不用上了。
“二哥哥,或许是我脑子真的出问题了。以前很多事,我要么记岔了,要么就不记得了。”谢谙哑声道,“但是从今往后,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牢牢记住,若是记不住,我就写下来。比如你给我绣的万福包,教我读书写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