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正站在廊下,盯着那紧闭的门缝的发呆,直到夜风吹拂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时方才察觉。
他拢了拢衣领,掀开下袍直直跪下,对着屋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目光深邃而坚定。
二哥哥,等我回来接你,这次是真的,不骗你。
待谢谙走回自己院子时已经是丑时末,紧绷多时的心弦陡然间放松下来,厚重的疲惫感遍布全身。
“谁?”谢谙前脚刚迈上台阶,就见柱子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登时魂不附体,腰间的有钱倏地出鞘三寸,剑气凛然。
“是我。”
一抹修长的身影借着檐下灯笼里渗出的阑珊烛火照拂,慢慢显现出真容。许是谢谙出现幻觉,又或许是那人肿胀的眼睛破坏了整张面容的美感。
记忆中清丽无双的面容上竟带着几分狰狞的意味,仿佛出水芙蕖蓦然间染到淤泥,美感全无。
“晴……晴鹤?”谢谙有些不大确定地喊道。
“你要睡了?”沈晴鹤问。
“你怎么还没睡?”谢谙问。
“你不是说去看我么?”沈晴鹤又问,眼角的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贴在眼窝,恍若姑娘家的花钿,尽情地汲取着微弱的灯光,无端升出几分妖媚之色。
二人根本没有回答对方问题,反而都在一个劲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