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江景昀后,谢谙轻咳一声,正襟危坐,端的是威严高冷之态,居高临下俯视着林叶,沉声问道:“林叶,我且问你,赵素素是谁?”
一听见赵素素的名字林叶呼吸一滞,登时瞪圆了眼,抓着卫莲的手,结结巴巴道:“是……是草民的发妻。”
“你可别跟我说是你身边这位。”谢谙指了指卫莲,嗤笑一声,“你想装啥官戴帽子,把不属于她的东西扣到她身上,也得问问你身边的卫氏答不答应。”
江景昀一听谢谙前半句“装啥官戴帽子”不禁有些疑惑,待听见后半句意思时这才明白他说的是“张冠李戴”。
“……”
林叶闻言,心头狂跳,似那骤然滴入热油里的凉水,惊得一片沸腾躁动,攥紧的拳头里满是热汗。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谢谙道,“林叶,你可知道明镜司是怎么对付那些嘴硬的犯人么?我们会给他灌诉状水,不是从嘴里灌,而是拿两根管子塞到你的鼻子里,从鼻子里灌进去。”
“啧啧。”谢谙不忍地叹了一声,“也真是遭罪呢,那诉状水的味道啊,比猪食还要恶心。一桶下去,肚子都撑大了,然后啊,就会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给吐出来。比如说什么时候尿床啊,什么时候梦遗的啊,什么时候玩的女人,哦不,男人也行。”
“你有完没完?”江景昀冷声打断谢谙那啰里啰嗦,越来越不像样的话。
“完了完了。”谢谙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对江景昀讪讪一笑,又继续说道,“林叶,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诉状水我可是带了的,你若是想尝尝,我也不会吝啬的。”
听着谢谙的话,林叶能笃定他们定是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颓然道:“赵素素与草民有婚约,但我们并未拜堂,不能算夫妻。”
“这事你还有脸提?”谢谙怒极反笑。
“有何不可?”或许是死到临头,所有的胆怯都不值一提,林叶也不再畏畏缩缩,径直对上谢谙的目光,话里带着几分嘲讽,“想来您就是安平侯,侯爷难不成认为只要上了花轿就已成夫妻的?”
“侯爷,这怕不是青虬的习俗吧?不然的话,若是哪家的姑娘看上侯爷,直接一顶花轿抬到侯府门前,人往里面一坐就成侯夫人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拿安平侯说笑?”
江景昀凤眸一凛,掌心银色火焰疯狂跳跃着,谢谙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见一簇银光如灵蛇般伺机而动,裹挟着凶狠凌厉,造的是百兽震惶之姿,直接扑在林叶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其吞噬其中。
刚刚才转醒的卫莲看见此景,吓得惊叫出声,眼睛一翻,又给晕了过去。
谢谙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愕然地看着江景昀,心道:拿灵武打普通人,你江老二是不怕被御史台那群老家伙弹劾吗?再加上这林叶可是举人之身,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
林叶瘫倒在地,吃痛地捂着脸颊上被霜雪抽出的血痕,伸出舌尖舔舐着淌到嘴角的血渍,如鬼魅般森然一笑:“怎么?草民这是触及到王爷的痛处了?”
林叶自顾自说得开心:“整个青虬谁不知道您与安平侯之间的腌臜事。王爷您劝君上废了侯爷的太子之位,如今又与侯爷形影不离,怎么?如今可是把他当成您的禁脔男宠了么?补偿他?”
妈的!这说的是人话?
前一刻还在为江景昀的行为不满的谢谙这一刻也淡定不了,还不待江景昀有所动作就率先一脚把林叶踹飞。
他从乾坤袋里掏出诉状水,直接捏着林叶的下巴,从鼻孔里灌了进去,冷声道:“林叶,你也别试图转移话题了,你觉得激怒我们好把你打死?休想!”
“既然你这么想尝尝诉状水的味道,我就如你所愿。”谢谙的动作并不熟练,管子几次捅错位置,好在诉状水最终也成功灌下。
谢谙松开钳制住林叶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指尖燃起一道符咒化作淡黄色的细绳将林叶严严实实捆住。
“林叶,你且如实道来,卫莲真的是去乾元观上香吗?”谢谙问道。
赵素素一事卫莲既然参与其中,那便表明她是在知道乾元观早已被废弃的,吃饱了撑的才会去乾元观。
林叶本欲闭口不言,奈何身不由己,只能如实答道:“去年年底,我父母于家中无故死亡,请来几位仙君做法说是被恶鬼缠身。起初我不信,只以为是意外。后来家中生意惨淡,阿莲也是三天两头病倒,腹中三月的胎儿也因此没了。”
“请来一位修为高深的散修前来相助,只道是赵素素的鬼魂在此作祟。在那位道长的铜镜里我清楚看见了赵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