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在骂出最后那声滚的时候没过多久便再次睡了过去,这回谢谙也没急着走,而是耐心地收拾起满地狼藉。
谢谙在屋内转了一圈,除去那带血的衣裳,还在不同的角落里搜出款式如出一辙的墨色轻甲。像是宣纸上落墨不均匀的的山水图,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浅,一看便知道上面沾染在着污秽。只不过衣裳颜色深,看不明显罢了。
他现在不得不怀疑江景昀穿黑衣裳是因为脏了看不明显,只要看不见就代表不脏。
谢谙在王府这几日洗多了衣裳,现在完全受不了过夜不洗的脏衣裳。加之江景昀这个人也是古怪,府里一众婆子小厮,可偏偏除了看大门跟做饭,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就连洗衣裳跟清扫院子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谢谙摇头轻叹,谁能想到外面看起来风风光光,丰神俊朗的景王是那种脏衣裳随便乱丢的人。
他抱着木盆在屋里转悠着,逐一把江景昀这堆积至少十天半个月的衣裳全部收了起来,轻车熟路地绕到屋子后的水井边,用木桶接着水,沐浴着盈盈月光,蹲在井边端着比田螺姑娘还要贤惠的阵势,一丝不苟地洗着衣裳。
直到十指被井水被泡得发皱时,勤劳贤惠的田螺姑娘总算是洗完了那一盆垒得跟小丘似的脏衣裳。
谢谙把衣裳晾完之后再次折返回屋,伸手在江景昀额头上探了探,确定他没有发热后这才终于放下心。
而被他遗忘在九霄之外的面也终于再次想起。
他走过去,揭开食盒,面已经糊成干硬的面饼,一点热气也没有,绿油油的白菜叶子也微微泛黄。
谢谙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熟睡的江景昀,怎么就忘了让他吃点东西再睡呢。
算了,还是去厨房煮过吧。
“你做什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江景昀掀了掀眼皮,疲惫地看着谢谙。
“吵醒你了?”谢谙低声道,“你一天都没吃东西,给你带的面冷了,去厨房给你重新煮过一碗。你再睡一会儿,待会我再喊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