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谙,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沈晴鹤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谢谙那张俊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上沈晴鹤关切的目光,谢谙心房上垒砌的那座坚不可摧的高墙底下正被数万只蚂蚁细细啃食着,墙上的沙石隐有松动之际,被挡在墙外的那个人也可依稀窥见真容。

那人一身墨色银边轻甲,傲然挺立于风雪之中,上下翻飞的衣袍簌簌作响,于浩渺天地间揽得一身孤寂萧瑟。

“江景昀。”谢谙拢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颤抖,薄唇一张一合,无声呢喃着。

他现在心绪有些复杂,现在沈晴鹤已经回来了,那对于西北的部署还有必要实施下去么?若是就此收手,一切还是保持之前的原状。

自己依旧是那个无权无势,只有一个空头衔,谢谌也不会放过他,连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更别说保护沈晴鹤了。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辈子在江景昀眼里都会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只能换取他的鄙夷与不屑。

不,绝不能这样!

不能因为沈晴鹤没事就可以原谅江景昀的过错。

再者,他要洗清罪名,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前程。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尤其是江景昀,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不材之木,又是不是真的无所可用。

谢谙猛地抬起头,眸里迸射出狠决凌厉来不及敛去,如深山险林间张开血盆大口,龇咧着森森獠牙,静候猎物上钩的野兽。

沈晴鹤清楚地捕捉到那凶狠的目光,伸出手的手僵在空中,沉吟片刻又收了回来,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再一次喊道;“小谙。”

“嗯?”谢谙总算是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就是脚有些发麻,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