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最好是再帮王爷伤口上抹一下药。请侯爷务必记住,药一定要全部喝下去!”

谢谙:“……”

进了屋,床上并没有看见江景昀的身影,反而一大坨被子跟蚕茧似的躺在床中央,不时微微抖动着,仿佛里面正在孕育着飞蛾,下一刻便会破茧而出,展翅高飞。

谢谙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阵,这个蚕茧好像是他堆起来的,目的是防止江景昀受凉。

他把药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掀开那厚重的被子,露出江景昀那张比纸还要白上三分的脸,身上汗涔涔的,活像是从水里刚刚打捞上来。

鬓发被汗水洇湿后紧贴在脸颊,似那蘸足墨的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的江景昀给他的感觉就是被挑了刺的刺猬,尖锐的外壳褪去后露出里面如豆腐般脆弱的皮肉,显得弱小无助。

因着伤口并未上药,流出的血水混着汗水再一次浸湿里衣,原本柔软的布料和者黏腻的血水贴在伤口上,变得僵硬无比。

谢谙顿时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给他穿衣服,现在又得重新给他脱下。

撕扯下来的布料无异于把正在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裂。谢谙跪坐在床边,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别的原因,扯着布料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昏迷中的江景昀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情绪,如画的眉眼因疼痛而凝结成一团,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身子难受得想要蜷缩起来。

谢谙见状立马起身虚压住他的双腿,不让他随意翻身。

不得动弹的江景昀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声嗫嚅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