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谢谙晃了晃脑袋,那厚重的绷带也跟着晃了晃,伤口也凑热闹。

谢谙疼得呲了呲牙,算了,不想了。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街角童稚们的欢闹声隔了一条街也还能听到谁谁谁玩游戏输了,谁谁谁又偷了他爹的钱买糖葫芦被发现后跟他爹去搬了一天砖……

各种无聊、繁琐、嬉笑怒骂之声交织在一起描绘着一幅海清河晏、欣欣向荣的盛世之景。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频频回头打量着那两抹修长的身影,以至于忘了忙活自己的事,甚至不由自主的给二人让路,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竟硬生生的空出一条仅一人通过的小道出来。

景王竟然与安平侯一同逛街!

待二人走过去后众人方才后知后觉,也不管认不认识,有没有仇,激动地拉着身边的人讨论起来,那些个吃完饭来散步的秀才们更是飞一般地跑回自己家拿起笔和纸开始胡说……哦不,写着炳炳烺烺、沈博绝丽的文章。

天际最后一缕霞光被漆黑的天幕给一脚踹得稀巴烂,满心遗憾地提着裙摆跑了。枝头的雀儿开心地欢呼期待着夜间的风采。

谢谙一路经过了三家绣楼都没有进去看,不是嫌绣娘太老就是嫌店铺不够大,反正就是没有看上眼的,揣着自己的衣裳闲庭信步般往前走。

江景昀腰间皮肤终是被那木块给刺破,伤口有半根手指那么深,里面还残留着半截木屑。因着谢谙不断催促连清理上药的工夫没有。

加之白日里的暑意并没有完全散去,走街窜巷的晚风挟着浓郁的热气迎面吹来,熏得人一身汗。

随着脚下步伐的幅度,腰间的伤口被滴落的汗珠扰得雀跃不已,没有丝毫消停迹象,渗出的血水已经打湿了里衣,紧贴在肌肤上。

“谢谙。”江景昀抿了抿唇,停下脚步冲着前方的谢谙喊道,随手指了家距离自己五步之遥的绣楼,“就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