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绑匪的事情,贺绪林心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他说实话,“刚才过来吃饭时,徐队打电话告诉我,那个绑匪说他就是想让砚砚死,看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砚砚,只是徐队他们目前还没从他的账目上查出是谁收买了他来做这笔买卖,另外几个绑匪的钱反倒都是从他的卡里转出去的。”
蒲澄峰眉心紧紧拢着,“这些人真恶毒,这么处心积虑伤害一个孩子。”他只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人,绑架灭口这种事一直都离他太遥远了。
夏柔冷笑,“这些人的目的一定不简单,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给砚砚还有无辜被连累的小雨一个交待!”
蒲松雨小手握着勺子,本来在认真吃饭,还要跟她的砚哥哥交流哪样饭菜好吃,听到她的话,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们为什么要害砚哥哥?砚哥哥最近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得罪过谁啊。”她觉得砚哥哥不会说话,又听见看不见,除了跟她在一起时,多数时候应该都是在家里待着的,为什么有人想害他?
夏柔冰冷仇恨的目光在移到她身上时完全消失,她温柔地在她头顶摸了摸,柔声说道:“小雨,因为这些人是坏人,坏人不像小雨这样好,看到你砚哥哥看不见就想帮他,很多人是不想让你砚哥哥看得见的。”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也许对方的目的就是怕砚砚看见呢?
贺绪林也马上联系到了这件事,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
蒲松雨还不了解大人之间那些恩恩怨怨,她只知道有人想要害死她的砚哥哥,十分生气地把勺子戳到碗里,戳得当当作响,一边嘟囔道:“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嘟囔什么呢?”蒲澄峰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敲,说,“吃饭不准敲碗。”
蒲松雨于是低头继续吃东西,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查这件事情。
陪着两个小孩慢悠悠吃完饭,蒲澄峰和贺家一家人道别,抱着蒲松雨回家。
温婉容和蒲彦军已经早早等在家里,两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孙女儿忽然两天两夜不回家,他们当然猜到出事了。一开始蒲彦军还以为是蒲澄峰害怕承担责任,瞒着他们把孙女送走了,背地里又急又气,连打了几通电话把蒲澄峰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温婉容也开始怀疑,蒲澄峰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告诉他们实话,两人得知真相后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蒲彦军行动不方便,蒲澄峰又阻止,两人也不想给警察们添太多麻烦,否则早就去警察局守着了。
蒲松雨从蒲澄峰怀里跳下地,远远就看到爷爷奶奶从巷子门口迎了出来,眼睛一酸,本来不委屈的小孩,现在委屈得恨不能哭成三峡大坝泄洪现场,两条小短腿飞快捣腾着,一头扑进了爷爷奶奶怀里。
“小雨,我的乖宝贝受苦了,都瘦成这样了,脸都尖了。”温婉容把人抱起来就感觉出怀里的小人一下子轻了好几斤,心疼得泪眼涟涟,连连抚摸她的头。
“奶奶,小雨好想你啊,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蒲松雨大眼睛里含着泪,小奶音里都是令人心碎的颤声。
“我也好想我的小雨宝贝儿,小雨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可再不能出事让奶奶担心了啊?”温婉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在她瘦瘦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坐在轮椅上的蒲彦军眼巴巴望着妻子和乖孙女亲昵,眼圈红红的,伸手说:“容容,给我抱抱小雨。”
温婉容哎了一声,把孙女直接放到他的腿上。
蒲松雨知道爷爷的腿不能动,她也不敢乱动,小手抱住他,眨了眨哭花的眼睛,说:“爷爷,小雨也好想爷爷,还想爷爷给小雨做的大花伞,我做梦都梦到了……可是又醒了呜呜……”
都说隔代亲,蒲彦军以前对儿子极其严厉,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是自打小孙女来了家里,那真是恨不能把她宠上天,少根头发都舍不得,哪看得她受这么多苦,这个中年男人当年自己出车祸都没哭,现在却哭得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爷爷也好想小雨,小雨以后都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离开爷爷奶奶了好不好?爷爷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大伞。”
“嗯!”蒲松雨瘪着嘴用力点头。温婉容蹲在轮椅旁边,轻轻抚摸着孙女的脑袋,祖孙三人想到分离这两天两爷各自的煎熬,忍不住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蒲澄峰在旁边眼圈也红红的,他们一家太不容易了。
蒲松雨遭遇大难又化险为夷平安回家,这么个宝贝疙瘩一家人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时时刻刻都得让她待在视线范围里才安心。
蒲澄峰从裤兜里拿出那张电影票,今天正好是周四,晚上去看电影还来得及。本来他想带小雨一起去的,但是那部电影说实话并不适合小孩子观看,里面有太多沉重的东西,其中还有绑架囚禁等等情节,蒲松雨刚回家,去看这些再让她回想起这两天两夜里遭遇的事情,对她心理伤害得多大啊,还是应该在家好好放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