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献将好的东西都送给了姜善,于自己却不大上心,惯穿的还是姜善给他做的那件兔子皮大氅,比他给姜善的那件狐裘差的多了。
姜善端了热茶放在书案上,云献正在看不知道是谁的书信,姜善没有打扰他,也无心去窥探信里的内容,往炭盆里添了两块炭,便自去里间坐着了。
临床炕桌上摆了几样果品点心,姜善寻了一本奇闻志怪的书,慢慢的看起来。
时光静谧无声,云献一抬眼便看见里间歪坐在炕上的姜善,他昨日睡得晚,看了一会书便打起了瞌睡,书还落在他臂弯里。
云献走过去,只见姜善阖着眼,红润的嘴唇微微的翕合。云献凑上前,一只腿跪在炕沿上,伸出手去摩挲他的嘴唇,那样鲜艳红润,总让云献觉得他在嘴上涂了胭脂。
云献埋首在姜善脖颈中,姜善很快就被他弄醒了。他红着脸推云献,“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夜里有夜里的好处,白天也有白天的好处。”云献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不多时就把一具白生生的身子从重重衣物之中剥了出来。
姜善本想歇个中觉,到底没成行。云献抱着他走到一副穿衣镜面前,一边吻他手腕内侧的小痣,一边在他耳畔道:“你看看,你是不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姜善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那人脸颊泛着红,眼睛湿润,眼尾仿佛盛了多少露水一般,眉眼之间透出不知道多少风情。姜善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云献凑在他的耳边笑道:“看,你经了人事,全然是我的了。”
云献的这句话一连好几次出现在姜善梦里,那几日他都躲着王溶走,生怕被他瞧出什么来。此后再去找云献,两人总少不了那档子事。姜善毕竟不能久留,有时候匆匆的就要离开。云献躺在床上,半真半假的抱怨,说他命苦,遇见姜善这般无情的嫖-客。
他说的姜善面红耳赤,下次来了,少不得要任他施为。姜善对于年少一些的云献总有无穷无尽的包容和放纵。
又下了几场大雪,冬至的时候,成王终于松口,让世子端阳回京过年。这总让姜善心里有些不安,端阳是知道云献身份的,届时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来。
除了姜善心里有些惴惴,成王府大部分人都是高兴的,王妃早早的安排下去洒扫世子的院子,裁制新衣,还要人去寺庙还愿,去城外施粥,忙个不休。
腊八那一日,端阳终于回到了京城,王妃领着一众人等站在二门外等候。端阳见过了成王,忙忙的往内院来。远远的,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近了看,端阳穿着一件玄色的狐皮斗篷,身着织金麒麟长袍,腰系碧玉带头戴白玉冠,好一个英姿飒爽,朝气蓬勃的男儿郎。
他大步走到王妃跟前,撩衣下跪,“儿子叫母亲担心了。”
王妃脸上止不住的落泪,忙扶起端阳,道:“我儿回来就好。”
一群人簇簇拥拥的往正堂里走,姜善陪在其中,不免有些羡慕,这一大家子,纵有吵囔,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王溶走到姜善,道:“前两日你还劝我呢,怎的这会子你又露出这般神色?”
姜善看向王溶,“怎么,这会儿你心情又好了?”
王溶拢了拢衣服,道:“前几日不大痛快,二公子特地带了我出去散心。我倒也想明白了,往后怎么样,到底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最起码现在他还愿意哄着我,我眼下还是称心如意的。”
姜善从前还不大理解王溶,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他并不是没想过以后,只是实在不想离开那个人罢了。换了姜善也一样,叫姜善来说,他与云献能有什么以后呢?云献是龙游浅滩才遇上了他,若他还是那个皇太孙,两个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若说提前打算,打算的也是没有云献的以后罢了,他不想要这样的以后,干脆连想都不愿意想。
冬天越发的冷了,厚重的棉袍也挡不住寒意。姜善忽然想念起云献来。
为了迎接端阳回来,府里开了家宴,预备着好好热闹。
因着各色女眷都在,姜善和王溶不能久待,在里面伺候的时间倒也有限。等安排好了诸多事宜,底下小厮单给他们在廊下又开了一桌。姜善无心坐着,他想趁这个时候去见见云献。王溶倒是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开心。
姜善跟王溶说了一声,便离了席,趁着夜色一路往清竹轩去。房檐树枝上都还有未化的积雪,在夜色里发亮。
穿过雪压着的丛竹,姜善走到房前停下。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房门就被推开了。云献站在廊上,眼里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