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对方大枣、柳舒舒,对林澈和沈晴、对唐鸥的思念,被无人倾听的孤独和茫然的恐惧催化,终于在此刻从他躯体里生出来,将他紧紧缠绕、密密覆盖,竟无一丝喘气的缝隙。
“你让我吓坏了。”唐鸥仍在轻声说话,“若这里再找不到你,我只能买一匹马,出城往狄人那边去了。迟夜白以为我是奉了林少意的命才来找你的,让你难过了。”
沈光明摇头,松出一只手抹去自己的眼泪鼻涕。
“好好练功了么?”
他点头,用力吸鼻子。
“有进步吗?”唐鸥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想喝我的血吗?”
沈光明笑不出来。他摇着头,哽咽着说不喝,绝对不喝了。唐鸥捏了捏他的耳朵,是非常亲昵的动作。沈光明抬头看唐鸥,看自己每天夜里都要辗转想上几次的人。
视线被泪水糊得一片混乱。他眨了几下眼睛,才清楚看到唐鸥。唐鸥正垂眼看他,没有穿夜行衣,没有面罩,身上甚至还有隐隐的酒气。但他英俊脸庞仍和沈光明记忆中一模一样。寒冷的月光与花园中昏暗的烛光交融在一起,将唐鸥的半个脸庞照得清楚,连带他眼里的神情。
沈光明这一生从未在别人那里见过这样的眼神。以前没有,以后也许也不会有。
唐鸥迅速垂下眼皮,闭目又伸手将他抱着,深深吐了一口气。
“太好了,你没事。”他不停重复说着两句话,“辛苦你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