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达尔笑了一通,继续道:“我已经嫁了人,那是不能比的。奇怪的是,表兄并没有和那姑娘一同离开,他说是在家门外头被抓走的,那姑娘究竟因为什么而离开,他倒不知道。那姑娘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沈光明听得津津有味。他自小跟着方大枣,就养成了听故事的习惯,如今敏达尔随口说的,都是灵庸城里他没听过的八卦,于是更加兴致勃勃。
府里的丫鬟并没东原王那头那么多规矩,见王妃和这个服色普通的小奴隶有说有笑,渐渐也插嘴,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沈光明补充敏达尔不知道的细节。
在这些陈年旧事里,徐子川成了灵庸城乃至整个天下都难得一见的文曲星,口吐锦绣文章,笔落磅礴风雨。他十五岁的时候在灵庸城城墙上咏了一首诗,当即博得花魁欢心,引来灵庸城里各位才子的妒恨。那诗至今还刻在墙上,风吹雨打的,也不知损折了多少。
又听说徐子川一人就修完了十三卷《金玉诗选》,把天下所有诗人写的诗都评判了一番,那判词毫不客气,激得上至八十高龄的文豪下到十岁神童,纷纷找上门来讨说法。来一个徐子川就见一个,收来人十文钱,与他细细讨论辩议半日。天长日久的,徐子川竟慢慢攒出了一套宅子的钱。
“所以这府里的东西都是表兄修缮的。你别看他不能行走,却真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佩服得很。”敏达尔百般赞扬徐子川。
她们把徐子川说得太厉害,以至于沈光明夜里在府中乱逛时看到他,都忍不住挺腰站直,恭恭敬敬说一句“徐先生”。
徐子川十分清高,眼神飞快在沈光明脸上打了个圈儿,随意点点头,摇着轮子嘎嘎嘎地走了。他腿上睡着的黑猫蜷成个浑然的圆,沈光明看看猫毛,又看看徐子川脖子上厚厚的貂皮,顿觉身上发冷。
他一边走向仆人房,一边默默地回忆舒琅是否说过要给奴隶们发冬衣。
拐过转角,沈光明突然停了。
这段日子虽然又忙又乱,但他每天早晚练习大吕功,丝毫不敢放弃。倒不是怕疼,是想让自己尽快变得厉害一些。林澈的灵牌他也带来了,只要想到熊熊火光里的事情,他就能立刻凝神专注,不再思考它事。
因而他的内力,确确实实有了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