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夺锋心神一怔,险些呕出一口血来,他狼狈地望着那面色诧异的修者,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还有别的玉简吗?”
炼气期修者摇了摇头,道:“就这些了……话说,这位……兄台,在下觉得你还是先去诊治一二比较妥当。”
郑夺锋憋着血气:“可真没有了?”
炼气期修者叹了口气:“只有这些。”
郑夺锋心中一念,他是几日之后来这炼气期修者的摊位时才找到楚寻真的玉简的,现在可能那炼气期修者还未得到楚寻真的玉简,看来,他只能暂时先忍着,等些时日,再来这边。朝修者致歉一番之后,郑夺锋才艰难地爬向了市集之中的医馆的方位。那炼气期修者见他狼狈不已,想来也是痴修之人,忍不住生起同病相怜之情,倒是收敛了摊位,主动将郑夺锋扶起,去了那医馆。
只是路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确实还是有别的玉简的。”
郑夺锋原本疲乏的精神猛然一震:“这位道友,那玉简……可在何处?啊……请道友莫要见怪,前些时日我得了死去先祖的梦中托付,说这市集里有位贩卖玉简的修士手中有先祖遗物,所以才……那遗物并非什么贵重之物,但总归是先人的东西……”
炼气期修者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可真的不好意思了。”
“此话怎讲?”
炼气期修者讪讪:“在下也是……清贫之身,否则也不会来贱卖这些玉简了。前些日子,我手中倒是卖出了几枚,可能……道友要寻的遗物就在此中。”
郑夺锋只觉心头一痛,赫然呕出了一口鲜血!
炼气期修者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赶忙问他是否还好。
天地仿佛都在旋转一样,郑夺锋头晕目眩,心里只剩了一个念头:楚寻真可能被人买走了!
他的机缘,他的未来,都被他人抢夺了去。
但是,最让郑夺锋心中惶恐的却只有楚寻真也被他人带走了的可能。
他的寻真是那般惹人爱惜的,宛如清流一般的清隽男子,若是买走他的人是个姑娘,又或者是个喜欢男人的老爷们儿该如何?可若是对方不慕蓝颜,像以往的自己那般,蒙了心智,作践了他的寻真,又该如何?
感觉到口中的血腥气息,郑夺锋眼前发黑,顿时只觉得世界崩塌在即。
被炼气期修者勉强扶到医馆,在医师慌张的诊治之下,郑夺锋愣是强撑着意志,没有昏迷过去。
他被医师喂了些平息安神的药物,强打精神,又问那炼气期修者:“可否请道友告诉与我,那买走玉简的,究竟是何人?”
炼气期修者见他执着,只能叹了口气,暗道一声“痴人”,缓缓道:“对方姓甚名谁,在下却是不知……不过,你我也算有缘一场,在下便给你说说吧。那人身量与道友你相仿,不过比你健壮得多,模样倒是挺正气的,只是侧脸上有道刀疤,损了点儿气度。”
郑夺锋暗自记下,准备去寻对方,并为了万无一失,过些时日再来市集这边重新看看。
倒是听了炼气期修者的描述,还在为郑夺锋接骨的医师愣了一下:“咦,这人……我倒是知道。”
郑夺锋顿时大喜:“还请先生为我讲解!”
医师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险些把郑夺锋的腿骨又给掰折了。待他连连跟被疼得直冒冷汗的郑夺锋道歉之后,才缓缓开口:“此人名唤任贺,乃是我城中的一名镖局教头,为人正直磊落,若是小兄弟你去与任贺教头说些好话,解释一二,我想任教头定然愿意割爱,将你先祖的遗物转卖与你。”
郑夺锋称谢,又与医师询问了一番任贺的住所,这才敛了心神。他心思稍安,强压起来的疲倦便如潮水一般涌来,忍不住黑沉地昏睡了过去,便是身上的剧痛也抛在了脑后。
这一觉睡得极为漫长,等郑夺锋醒了,才发现自己躺在医师医馆里的侧厢房中。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郑夺锋用身上仅剩的钱银付了诊金之后,便一瘸一拐地朝着那教头的住处寻摸了过去。
教头住在城东,远离城镇。郑夺锋走前又听那医师唠叨了一二,知晓对方乃身负修为,据说曾是某门派的筑基期弟子,只是后来不知遭遇了何等变故,修为境界跌落至炼气期,只堪堪与之前那位潦倒的炼气期修者相仿,因此才在城中谋了个教头差事。
远远地,郑夺锋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