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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以前就打过签生死契的黑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还算熟悉地下决斗场的规则。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算是一种罪孽,因为他每活一天就意味着双手沾满更多的鲜血,而今天,他好像又回到从前的生活里。

暗无天日充满狂躁与血腥,在刀刃下苟延残喘的日子。

真可笑,他明明以为再也不会回到黑暗里去了。

刺耳的铃声刚刚响起,就有人挥动手中的匕首,总有那些新来的人忘记拿刀而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屠杀场就是这样,大家约定俗成的规则,没人给你讲解,生命很快就会在犹豫与迟疑中消失殆尽,再无生机。

第一个人挥出的刀刃连带一串血花,在遥远的一边染红西斯的视线。

身边最近的两个人同时冲过来,他很清楚自己孱弱向导的身份有多么吸引这些刽子手。

凭着隐约的感知那两人的哨兵身份,西斯的唇角平平,他率先冲了上去,第一个哨兵见他不自量力的冲到面前当即手起刀落朝着西斯的脖颈砍去。向导向右一个闪身堪堪错开那一刀,一个旋身鞭腿照着对面哨兵的太阳穴就是一记重击,想象中倒飞十米的预期没有出现,西斯的速度不如从前,那人只是趔趄了几步,唇角泛血狠狠的转头瞪着他再次挥舞匕首。

西斯心思一沉,察觉到了身体素质的断崖下降。

余光掠过胳膊上的针眼,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被注射了药物。

一个矮身躲开另外一个哨兵的斩击,西斯微微侧身一腿正踹使哨兵的攻击偏移,翻身旋转后手劲更大,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对着哨兵的脖颈就是一刀。

温热的大汩鲜血猛然喷洒出来,纵然西斯眼疾手快却仍没能避免那个生命极速流逝的哨兵将血液溅射到他的衣服上。向导的心没有丝毫动摇,他宛如看不见那个倒下的身体一般,继续进攻身边接踵而至的哨兵。

他的手不可察觉地颤抖,皮肤也比原来要惨白许多,大脑放空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那些他早已形成肌肉记忆的搏杀动作。他的能力的确因为药物下降太多了,精神冲击的效果也只是能让人短暂的眩晕,曾经一刀可以封喉的手如今面对刁钻的角度根本很难造成致命的伤害,他是所有人眼中的软柿子,根本得不到丝毫喘息。

接连撂倒七个人高马大的哨兵,西斯的身上带了不少细密的伤痕,鲜血无法避免地染红他的衣服,手臂抬起时肩膀会随之带来并不严重的疼痛。

真是越活越回去,才七个就挂彩,回去可得被克维尔训一顿了。他心说。

一直冰冷的眼眸在克维尔的名字出现时才有一丝波动,当然,只是一丝,很快就恢复冷酷。

如果还能回去的话。

西斯的手紧握匕首,他的躲闪不太到位,脸上被对手的匕首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个侧踹正中面前人的胸腹,他手起刀落,猛然捅入面前人的胸膛。

西斯向后退了几步,余光瞟到同样在杀人的薇薇安,他冲到薇薇安不远的地方为她拦下了一个想要趁乱袭击薇薇安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比想象中难对付,西斯被一拳打在脸上,颈椎都快要断裂了,他的嘴角立刻裂开涌出鲜血,腥甜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

向导的匕首逆转,一刀斩断对手的手腕。

滚烫的血逆流而上,西斯的血越热心便越冷,他漠然地看着身边一具具倒下的尸体,冲向薇薇安的方向。

薇薇安的近战远不如他,西斯有意识的围绕薇薇安展开战斗,尽可能的拦截所有会伤害到她的人。但难免会有所遗漏,薇薇安那时的对手是一个肌肉大汉,皇女殿下漂亮的衣服被划出很多口子,那人的刀很令人恶心,专挑地方砍。

那种喜欢仗着自己的武力而去摧残女性的人,西斯见多了。

那颗沉在冰水中的心微微一颤,怒火上涌并未使他失去理智,紧握着手中刀刃的手在先前的战斗中有许多划痕。他负伤程度并不重,但全身上下的细小蹭伤少说也有十处。

他看过薇薇安和克维尔的星哨赛,如果说克维尔是一柄永不退缩锋芒毕现的矛,薇薇安就是一个坚定不转拦截所有精神攻击的盾,无论什么精神压制都不会突破她的防线。

圣洁而高傲的殿下恐怕从来没有被如此多的肮脏与邪恶包围,毕竟上层社会的勾心斗角从没有如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冲击。

那个壮汉的刀指向薇薇安的胸口,西斯咬紧了牙从侧面骤然猛冲过去,他右手的匕首竖起后借着冲劲狠狠砍入那人的内侧手腕,狂飙的鲜血溅到西斯的脸上迷蒙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