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转身朝着内屋走去,掀开挡在中间的薄布,一眼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温良见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只见那个人没脱鞋也没脱衣服,侧身躺在床上,背影对着他,没束的黑发散落在绣花枕头上。

温良犹豫片刻,清了清嗓子,喊道:“瑄王。”

那个人没动,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

温良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时锦,从前他都是远远地看着被众人拥簇的时锦,可望而不可及。

他暗地里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再次说道:“瑄王,恕我冒昧,我有话想对你说。”

那个人仍旧没动。

温良迟疑了,他想时锦也许真的睡着了,可倘若时锦就这么睡着,他跑来这里说出这么一番话又有何意义呢?

“瑄王?”温良探身上前,欲喊醒时锦,“你可否醒来听我说几句?我想说的事非常重要,你听了便能明白……”

话音未落,温良冷不丁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温良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后退数步,眼睁睁看着时锦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黑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他脸色苍白如纸,两眼空洞,嘴唇发紫且干裂,下半张脸满是胡须,整个人看着颓靡至极——哪儿还有从前翩翩公子的影子?

原来方才时锦并未睡着,而是不想搭理温良罢了。

温良一下子噎住,他差点没认出时锦,他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