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辛苦,不一会儿,他好像又回到了不久前上山的时候,双腿被积雪和冷飕飕的雪风吹得没了知觉。
风雪越来越大,吹得温池行走越来越艰难。
他很冷,冷得整个身体都没了知觉,冷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他的双手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地背着时烨,他的双脚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地往前走。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随时都能像破碎的机器那样垮掉。
暗沉的天空犹如一块沉重的铅石,一点点的往下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池背上的时烨似乎醒了过来,他在温池耳畔说道:“放我下去。”
“不行。”温池果断拒绝了时烨的提议,他还下意识地把时烨抱得更紧了些,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时烨,“再等等,我记得前方便是正道了,也许有马车能载我们一程。”
时烨虚弱的声音快被风雪吹散:“这座山都是官家的地盘,没有路人经过。”
温池心头唯一的希望落空,但他很快振作起来:“那我就走下山,既然我能上山,那我也能下山!”
时烨像是被温池的自信逗笑,他的笑声短促,很快又隐藏在了风雪声中:“你自己下山吧,不带我,更方便。”
话说到这里,温池也来了些火气,可他本身就筋疲力尽,不敢冲着时烨发火,于是他依然温温和和地说道:“你就这么想被我扔在雪地里吗?你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我怕我前脚回宫,后脚就被朱公公以谋害太子殿下之名抓起来,到时我可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不会。”时烨一本正经地开口,“本宫保证,朱贤和任何人都不会找你麻烦。”
温池:“……”
他被气笑了,随即意识到笑也会消耗体力,于是赶紧止住笑。
时烨:“你……”
“闭嘴!”温池像头小马似的哼哧哼哧往前走,“听我的,别说话,安静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