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却好似并不在意,踉跄着俯下身子、抬起手,将树皮中夹杂的沙粒一点点拂去,将树干中填埋的黄沙一点点挖出。
他的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温柔,像是在抚摸着许久未见的情人。
天光渐暗,西天的斜阳坠坠而沉,商队的驼铃声也越来越远。
那个人的动作,却停住了。
他干裂的手指不甚灵敏的,在树干的黄沙中,触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柄木剑,深深地被藏在枯木之心,埋于黄沙之下,直到被那人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挖出了大半。
挖剑的人喉咙间,发出了阵阵干涩的响声,像是痛苦的呜嚎,又像是喜极的泣笑。
半晌后,他才对着那柄木剑,缓缓地伸手从怀中破旧的衣襟下,珍而珍重地取出了抹朱红,
那时一片海棠花的花瓣,娇嫩而鲜活地,仿佛刚刚从花枝上落下。
他将这花瓣,轻轻地放到了木剑上,像是枯木又生出的新花,而转眼间那花瓣便化作了一滴血,融进了剑柄中。
那人好似怔愣一下,而后他的指尖试探摩挲着花瓣消失的地方,但那里除了留下血渍外,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就在他的手指从剑柄上离开的瞬间,血渍处却忽而冒出了一点绿芽,乍然碰到了他的指尖。
那人的身体几乎都颤抖起来,青色的灵力在须臾间,便自道根灵脉中流淌而出,之后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木剑上。
新生的绿芽受到了这般浇灌,一息抽出万千枝条,二息生出蓁蓁茂叶,三息过后竟已开出繁花。
一个声音,自那满树盛绽的朱色海棠花中传来,带着仿若隔世的笑意。
“师兄,快来接住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