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连这些争斗都渐渐平息了,他们所剩的,只有绝望,无尽地绝望。
而这时候,阿旁尔也已被心中的悔恨折磨得近乎麻木,他不再尝试任何,每天所做的不过是开凿出一口口新的石棺,将那些无人收敛的尸体,安放进去。
起先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在做,后来渐渐地,越来越多还活着的人,也重新安静下来,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做。
直到有一天,阿旁尔与其他仍活着的人,将最后一具尸体放入石棺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城中竟没有再出现新的死者。
这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也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城中人终于不再死亡,而他们也再无法迎来死亡的解脱。
就这样,剩余的人继续活着,麻木地活着。
日复一日地,将所有的希望消磨干净,定期用古老的仪式,痛苦地怀念着死去的族人。
没有人知道究竟又过去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钟棠沉默地,听完了阿旁尔的故事,原本就沉沉的死气,此刻更是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李避之用力握了两下钟棠的手,好似要将他从这压抑的泥淖拉出来。
阿旁尔的脸,依旧深深地埋在手掌间,半晌后才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们:“我想要你们帮我,带我的族人们离开这里。”
“……或者,至少弄明白,当年地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棠转头望向李避之,正与他目光短暂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