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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于大漠之上的海棠,刚刚在自己与徒弟的浇灌之下,根系竟为深埋于黄沙底的祸陨所利用,祸陨攀扯住了这百年来唯一的活物,将厉煞疯狂地注入其中。

这海棠——不能留!

几乎是在瞬间,元初真人便作出了决定。

他继续大吼着让李避之让开,抓紧最后的时刻,迎风飞跃而起,将天雷直引降下,眼看就要劈到那海棠与李避之的身上。

忽而,大漠中的风沙却骤停了,天上的黑云渐渐散开,就连元初已经引到手上的雷也消失了。

元初真人紧皱着眉头落到地上,双目注视着仍趴在海棠树苗上的小徒弟。

李避之年幼的身体,还无法承受外界风沙与体内灵力的对冲,已经昏了过去。而在他被吹得看不出颜色的道袍之下,海棠树苗依然挺立着绿叶,只不过那叶柄之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暗色。

而更令元初震惊的是,树苗之下,多出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幼童,紧闭着双眼,昏睡在李避之的怀中。

这便是钟棠了,他灵始于李避之的偶然的心喜,树成于李避之累月的浇灌,身生于李避之绝境的执念……与祸陨厉煞的注入。

他本应是世上,最为纯粹情感的凝结,但却被祸陨的厉煞占据了身体。

可这些厉煞又分明是他的一部分,没有它们,钟棠也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中,化成人形。

但也正因为他吸收了这些厉煞,使得那被祸陨所害的大漠,终于可以接受生气,再不会有人因为经过这里,而无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