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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避之慢慢地松开了钟棠,又取过薄毯为他拢在身上。而后就坐在一旁,在月光之下,用手背极轻、极珍惜地划过钟棠的侧脸。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检查了钟棠体内尚且亏虚的灵力后,起身离开了。尽管刻意地放轻了脚步,却依旧留下了沉沉的锁镣声……

夏日过早升起的晨阳,照透了窗棂上薄薄的绛纱,钟棠半睡半醒间,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总觉得房间中,还残留着些许清冷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从小榻上坐起来,托着下巴开始回忆昨晚的事。头一样,那金衣人偶落在他手里,绝不是巧合,而他被控制着进了端王府,便更不可能是巧合了。

如果没有提前,在给李避之的食盒中放玉符,那钟棠自己也不确定,在最后一刻摆脱控制的可能有多大。

退一万步说,他若是伤了普通人,那到底还是有机会申辩的。但阿寄不一样,他是端王府的人。且钟棠明显能感觉到,于端王而言,阿寄怕不只是个寻常的奴仆。

要是他昨晚真的对阿寄下了手,那即便是李避之身后的金乌观,也未必能与端王府硬抗。

有人想借金衣人偶构陷于他,甚至还想将事情闹大。

钟棠自认为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小妖,并不值当谁人去动这个手脚,而一旦事情真正闹大后,牵扯到的,怕还是李避之或者……金乌观。

这临安城中谁最想给金乌观泼脏水?自然不用想也知道了。

钟棠伸手瞧瞧脑袋,反复思索之下,还是觉得此事并没有结束,怕是还有的折腾。于是他简单洗漱过后,便打算再去寻寻李避之。

可他刚一推开自己的房门,顿时就愣住了。

“喵--”黄狸儿眯着还没睡醒的眼,从张顺子的怀里拱出了头,冲着钟棠似是不满地叫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