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棠垂下目光,小亭中弥漫着水汽与茶香,他仍旧笑着:“说起来也是巧了,来临安城后,我寻了他那么久都没寻到,偏来你这里一趟,就遇到了。”
蒋玉风没有说话,钟棠乍然抬眼望向他,定定地说道:“当真是这么巧吗?”
“你们有缘,自然就会相见,”蒋玉风将手中微凉的茶水泼进了竹林,随意道。
“不过,钟棠,”蒋玉风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敲着折扇:“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与金乌观的人走得太近。”
“为何?”钟棠其实心中已然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少见的,蒋玉风十分干脆地说道。
钟棠渐渐收起了笑容,蒋玉风索性托盘而出:“你乍入临安,或还未深知这太渊与金乌二观之争。表面看来确实和睦,可私下早已是不死不休了。”
“当年,我失子失巢,恨意妄生,险些落入歧途。是太渊观的奉空真人引我化形,并将我送入蒋家。”
“所以,你站定了太渊。”钟棠将吃得滚圆的黄狸儿,抱进怀里,也直接问了出来。
“是。”
“那这次的事,究竟是不是巧合?”绕了一圈后,钟棠再次回到了那个问题。而这次,蒋玉风却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
“引我与李避之同到青屏山庄,是太渊观的意思,”钟棠站起身来,手指拨弄起腰间的金铃,淡淡地说道:“而让我远离金乌观的人,则是你作为朋友的私心,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