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珠金铃串自钟棠醒来时,便系在他的腰侧,平日里若是遇敌也可解下,灌注些许灵力后,对付那寻常人也是足够了。
但面对如此众多的雀鸟,钟棠却有种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凝神。”钟棠正思索着玉珠之事,乍闻李避之的话只是一怔,非但没有凝神,反而分散着转头去看了过去。
紧接着,他便听到了李避之轻轻的叹息声,而后就是腰上一紧。
李避之揽着钟棠的身体,右手托住他执玉珠金铃的手臂,飞身跃起,直向着万千黑雀迎身而上。
霎时间清冷之气涌入了钟棠的灵脉中,钟棠的身体非但没有排斥,流转之下竟悉数化作温润的灵力,玉珠长串随之抛甩而出,每一颗珠子都泛起淡淡的光晕,所及之处,黑雀尽然折羽坠落。
“你知道,它该怎么用的。”李避之的话,像是骤然间唤醒了什么,钟棠恍然间只顾得循从那本能,手腕疾转,坠于珠末的金铃如划长风,激荡出水波般,凝成若实体的光影,扫过成群的黑雀,直向乌啼而去。
乌啼慌忙下落,又被重新逼迫降于枯木树冠之上,可还未等落脚,李避之的木剑便自下而出,直斩断了他另一只鸟爪。
剧痛使乌啼险些坠落而下,但又因木剑,使得他不得不再次振翅而飞,狼狈得躲避着,继续不断引来黑雀为他阻挡。
数不清的黑雀,如飞蛾扑火般,挡于李避之剑下。
钟棠不知道,这些雀鸟是否是被乌啼所控,又或者真的是从于天性的心甘情愿。
木剑之上的寒光清气没有半分削弱之势,照这样下去,屠尽暗林中所有的黑雀,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这样无尽的杀戮,没有给钟棠带来任何的愉悦,反而令他厌恶到极点。
比钟棠反应更为激烈的,是羽娘姐妹,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耳畔都是同类无尽的惨叫,于她们而言,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李避之有意留手,尽力只伤及其羽翼足爪,可那些未死雀鸟非但没有停歇,反而继续拖着残体,再次纵身飞起,为乌啼拖延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