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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中正一片混乱,蒋员外只瞧着钟棠手中的血衣在自己眼前直晃,终于撑不住哀叹一声:“我说,我说就是了!”

钟棠勾勾唇角,斜眸向李避之一挑,见李避之冲他点了下头,才收起血衣后退几步,嘴上却仍是不饶人的:“蒋员外年纪大了,难免忘却些许旧事,不过这么一闹,便能想起来了,也是可喜的。”

蒋员外捂着额头,瘫坐在榻上,再没精神去分辨钟棠的话了,唯是等到李避之又催一句:“说吧。”

他这才吭吭哧哧地讲起来:“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刚刚来临安赶考,因着被山匪打劫,慌不择路就跑进了山林子里……”

“我没日没夜的,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什么都没带,饿得几乎要吞地上的枯草叶子。眼看着人没走出去,就要活饿死了。”

“可我突然在棵老树的茬子上,发现了只鸟窝,”蒋员外捂住了脸,极不愿回忆当时的事:“我当时真的是饿极了,费了好大的力气爬上去,见着那鸟窝中竟满满的鸟蛋,只当是天不亡我,想都没想就生吃了下去。”

“直到吃完了,我才发现,身后的树枝上,正站了只白羽黄斑的大雀,死死地盯着我,盯着我……然后它就叫了起来,那声音哀怨得厉害,我这辈子都不忘不了。”

钟棠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避之也没有打断他的话,任蒋员外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心里也是难过的,于是就跪下给它磕了三个头,说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了,立誓日后如再相见,必有重报——”

“那父亲你报了吗?”自到来后,便上来酒劲,醉醺醺地靠在椅子中的三少爷蒋玉风,忽然撑着身体,迷瞪着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