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并无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些布帘,眼神中无惊亦无惧。
尚未开刃的木剑在他的身前立起,钝平的剑尖悬离于地三寸之上,落下一道细窄含锋的影,仿若倏尔后,便会破空而出。
但,木剑却始终未动。
一双手,撩开了那重重灰帘,攀住了李避之的肩膀,随着瓷碗破碎而消失的甜香,再次弥漫开来。
“道长,夜深可觉饥寒了?”
李避之猝然侧身,只见那无尽阴沉的暗灰之中,忽而现出一抹朱红,似是溅了血,似是染了春,洋洋散散地落到了他的青衣袍上。
玉白的手臂,便从那朱红之中伸出,环上了李避之的脖颈,温热的指尖,点触着道长冰冷的下巴。
“放开。”随着李避之一声低斥,悬于身前的木剑骤然迸发出刺目的寒光,暗青色的剑气瞬间撕裂了周遭的布帘,却只是在钟棠的朱衣上,留下了淡淡的痕。
钟棠却好似无知无觉,他轻笑着,继续缠上青衣道长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勾挑着他的领口与衣带。
李避之在克制着什么,却在垂眸的一刹,不知怎的,正对上了钟棠空洞的,泛着薄红的双眼。
“道长,我帮你暖暖身子吧?”只是片刻的失神,钟棠却已蹭入了他的怀中,那淡淡的香甜之气,隐去了侵略的敌意。
——只在他的唇上,余下了微凉的、令人沉沦缱绻的一个吻。
“你……”李避之的手,不知何时,仿若无意地托住了钟棠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