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已上书为慕大人请世子妃诰命,约摸半月圣旨便会到宜州,另外,王妃说您的婚事日程排得不恰当,他会重新排过,日子已选定在本月二十二,他过几日将宾客名单写信寄来。”
“我知道了。”
“殿下,您昨日去信,没提慕大人流产之事么?”侍卫长语带犹豫:“这事也瞒不了多久,王爷和王妃还以为他一切安好,若后面知道了,恐怕……”
“瞒到诏书下来即可。”祝云帆语气疲惫。
流产这个敏感的词犹如一把尖刀,瞬间将犹在梦中昏昏欲睡的慕白扎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心头惊涛骇浪,傻愣愣地躺在床上,听外间门口主仆二人的谈话。
侍卫长有些焦虑,道:“可是慕大人这边,也瞒不过的。按照郎中的说法,他……”
他将那残忍的话在嘴里含糊过去:“这两日就会掉下来。到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身体又正虚弱,属下担心……”
祝云帆低沉道:“我会看着办的。”
他十分疲倦地叹了口气:“你下去罢。”
侍卫长只得告退。
祝云帆消沉地在门口的竹椅上坐了下来,静静望着院中那株月季。
屋内,慕白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眼泪大颗大颗不停地涌出,在软枕上晕出一大片水迹。
他周身发冷,如坠冰窟,手颤抖着慢慢摸到自己腹部。
和者怀孕艰难,一般成婚三年五载才会有孕,他从没想过自己和祝云帆在京城那么几次弄在里面,就中了标。因而祝云帆表现虽有怪异,他也没往这上面揣测。
头胎流产或是喝过避子汤,和者以后便很难再有子嗣了。他在京城时也正是担忧这一点,考虑到以后的人生还长,与祝云帆决裂后,最终也没敢喝避子汤,本想着不至于怀孕的。
可小生命竟然悄无声息地,顽强地孕育了,在他腹中安安静静陪他渡过了忙碌的两个多月,又在他还未发觉时,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他。
慕白乍听到这消息,简直双眼一黑,几乎昏过去。
他不知上天为何要如此作弄他,两段感情曲曲折折,终于要修成正果,却又一把将他的希望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