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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淮对长孙恪的大胆仍旧心有余悸,忙点头应是,虽心中仍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抬头看着二人远走的背影,嘀咕了句:“果然在阴暗角落呆久了,南府的人脑子都不大正常。”

四纨绔有三个都被禁了足,只剩卫昭一个。长孙恪手里也不只这一桩案子,从吴记酒庄离开后便与卫昭分别。此时案情亦无进展,卫昭颇觉无趣。

他沿着金水河一路向西,过便桥,闲极无聊,便懒洋洋的倚在桥头打量着来往行人。所见者,或是富家子骄横跋扈,或是穷弱者忿忿不甘,或是胆小者唯唯诺诺。亦有人急切燥怒,有人凄苦愤懑,有人自怜自伤,有人焦头烂额。偶尔瞧见几位气定神闲,泰然若素之人,倒像是暴晒荒原里乍然流淌过的一汪清泉。

再想到长孙恪终日忙碌,在看不到的暗处,又不知有多少血腥屠杀。卫昭不免叹了一句:“世人都看得到繁华,又有几人能懂繁华背后的凄惶啊。”

“少爷,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无聊感慨一句罢了。”他抬手往桥下指指点点,说道:“我小时候常爱看蚂蚁,如今再看这些人,正如蚂蚁一样,不停奔忙。倒是你家少爷我,每日虽也不闲着,却是尽忙着玩闹了。”

“承逸是家中次子,但陆家家教甚严,这次事情过后,陆相爷必要给承逸安排差事了。冯老爷本就看管的严,很快又到大考,冯遇定是连家门都走不出。”

“韩将军如今镇守朔州,韩夫人宠着阿良,阿良倒是自在。可阿良自小便希望像他父亲一样,成为战场杀伐的大将军。他虽不爱读书,但习武却是日日不辍。”

卫昭翻了个身,靠着护栏,笑道:“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路,唯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霍宝儿揪起眉毛,有些不解,他说:“少爷本来也不用做什么啊,少爷是侯府公子,谁敢叫少爷做事。”

说着,好像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霍宝儿眼睛精亮:“少爷是不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也是,三位爷被拘着,没人陪少爷消遣。长孙大人又勒令秦少爷禁足……”

他眼珠子飞转,似乎在想还有哪里有好玩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