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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这可怎么办?他独独抛开了我们算怎么一回事?”钱尚忍不住问了。

因为这事儿,他们四家如今又聚在了一起,赵温鸣手上时快时慢的敲打着桌案,很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李县令这样做,明摆着就是因为上次田地的事情没有答应,这是故意撇开我们的。”程之延开口道。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他们程家主要行商发家,并不像赵家,王家这样的大地主,他家地这些年来虽然置办了不少,可比起其他三家来,只能算是最末等,程家也并不靠这点地维持,正如李县令所说,以这点地的产出,补上前两年的赋税的话,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还不如舍上些地,算作给新上任的县令投诚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好的商机,被人给撇在门外。

另外几人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们却在一起也是为了商量如何应对的办法。

王茂才老爷子摸着花白的胡须,“这样可不行,这种赚钱的买卖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四大家?他把我等撇下,想来也是要我们先低头,可这样一来,以后我们岂不是要随他拿捏?绝不能让他得逞。”

“王老说的是,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他呢?”

“早知道我就应该依了他,不就是一点土地吗?等过上几年,等政令松泛一点了,不也一样可以买回来?现下倒好,不仅要补交田地赋税,还将县令大人给得罪了个透底。”程之延发牢骚说道。

这话引起了钱尚的共鸣,他家与程家差不多,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老听这话有些不对,横眉怒道:“程家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都是大家商量好的,你现在却在这里反悔。”

程之延也不示弱,“我们家田地可没有你王家多,县衙的那份告示与我来说无可无不可,我们商人讲究利益,现在看来,保住这份田地,于我来说有损无益。当然,你王家得了益处,自然是高兴的了。”

“程之延,你可别忘了当初怎么说的?哼!世上没有反悔药,现在你才来后悔,怕是已经晚了。”

程之延还待说话,却被钱老给拉住了,他在中间当和事佬,“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别说这种伤了和气的话,当务之急就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糖霜的利益不用说,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正应该联合起来,也必须参和进去才是。”

程之延与王茂才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够了,你们难道认为,吵架就能够吵出个结果来吗?”赵温鸣终于开口了,“我们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说不得就只能再上衙门一趟。我就不信李喻小儿真就能把我们不当一回事。”

这新的糖霜买卖,赵温鸣如何不动心?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让赵家更进一步,当然,不止他这么想,只要有点见地的都这么想。

余下三人这才点头算是熄了火气,几人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下一个方案来,先礼后兵,赵老先去衙门找李喻探探口风,如果李喻不识相,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这场茶话会举办下去。

然而,赵温鸣派人下拜帖,得到的回复都是李大人忙于公务,或者是不在衙门,摆明了就是不接见他,这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几十年的涵养直接破了功,在这莒平县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就是历任的县令哪个不也对他恭维有加,也只有李喻才会如此作派了,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而李喻却是真的忙,这几日他对河道上了心,从莒平县县志文书上,李喻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水患。

莒平县挨着两江交汇处,水利便利,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块繁华之地,却因为这水患问题,成了穷困荒芜之地。

近几十年来,莒平县每隔上几年就会遭遇一次大的水患,而小水患几乎年年都泛滥。这也导致了这个地方百姓民不聊生,发一次大的水患要恢复过来民生就得好几年,然后继续恶性循环。

往年的莒平县县令不是没有想办法治理水利,可惜成效都不大。而上任县令却着着实实是一个庸碌贪官,根本就不知百姓疾苦,水患一来,所有的庄稼收成都化为泡影。可他依旧加大赋税,这才不得不让人群起而攻之。

这一两年虽然没有再发过大水,可李喻却不得不紧惕起来,防范于未然。因此,他将糖霜的事情交给了文瑾白,自己带着陈四,天天在外面奔走。而赵温鸣前来拜访他也并非是有意怠慢。

可赵温鸣不知道啊,独自在书房中生了半日的闷气,然后才让家仆去邀请莒平县所有的富户商人,请他们糖霜茶话会当天来赵府,他亲自设宴款待,每一家的家主,当家人必须来,如果不来,那就别怪他们赵家不给这些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