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这样简单粗暴的构陷,不过只是一种政治斗争罢了,只是不知道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居心了。
“如今我早已经看透了世事,也不求别的什么,只希望能够找到弟弟文瑾轩,他还那么小,所承受的磨难并不比自己少多少,愿上天保佑他能平平安安。”文瑾白轻声说道。
李喻轻轻拉下文瑾白额上的头纱,手指轻轻抚上那凹凸不平的疤痕,文瑾白明显瑟缩了一下,李喻却不容他退缩,直接吻上这块伤疤。
他心疼文瑾白,小小年纪就经受住了这些磨难,这也坚定了他走上仕途的决心,如果只是平民百姓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为文瑾白出头了,可如果做了官,至少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吧,“放心吧!等以后有了机会,我会帮你寻找你的弟弟,一定护你们周全。”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用来形容北地此时的残酷恶劣天气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连绵起伏的军营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用尽浑身的力气正在挥舞着一柄比他身子还长一半多的□□,尽管北风呼啸着雪花,可这孩子头上面上都是汗珠,浑身也都冒着蒸蒸热气。
旁边立着一个老将军,面上严肃,不怒自威,“手眼合一,你的动作又错了,罚你再练上二十遍。”
那男孩听了,没有任何反应,只咬咬牙,继续练起刚刚的动作。哪怕他已经很累了,手几乎已经拿不住枪了,可他眼神依然坚定,仍然在咬牙坚持着。
老将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眼中有了一抹赞许。
日子过得很快,两人如胶似漆,李喻学习之余不忘谈恋爱,仍然进步飞快。文瑾白学问深厚,有他做李喻的老师,可比那些私塾中的秀才强多了。
等过完年后二月就是县试了,就是李喻来到这个世界上过的第一个年。原本他是想着好好准备一番,过一个丰盛的新年。然而文瑾白却不同意,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多学习一下策论,八股,试贴诗之类于科举有用的东西。
李喻无奈,只得依他,自己在过年的时候包了一大锅饺子,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就算是过了年了。
临到县试的日子,李喻早早就起身了,文瑾白几乎一夜没睡,替他准备赶考需要的东西,最后时刻,他打开了书箱,一样样的清点,“笔墨纸砚,干粮,水袋,小炭炉,银炭……”
李喻好笑,“行了,你昨晚就已经清点了无数遍了,没有差错就行了。”
文瑾白眼也不抬,“还是多检查一遍才能放心,就怕有什么疏漏之处,只要进了考场就得在里面呆上两三天,若是准备不周全,在里面可不得挨冻受饿?你不知道,很多学子在会试之际就因为支撑不住,昏晕过去被人抬着出来的的也比比皆是。”他以前在京城之时,每每遇到会试之年,科举的传闻也多不胜数,谁谁被饿晕了,谁谁考场上发疯了,总之什么状况都有。
李喻无奈,这些人哪里能跟他相比?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考试,心理素质早就锻炼出来了。
出门之际还得打着松明火把,现在不过才寅时初刻,天还漆黑一片,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潮湿、微冷。
文瑾白拍了拍额头,“这天儿还冷,我再去帮你拿一件大氅。”
说完就要转身回去,却被李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不用了,穿得暖和,况且还带了褥子、褙子,这些东西带多了也没用,快走快走,不然赶不及了。”
文瑾白闻言方才阑珊作罢,一路上絮絮叨叨,“东西一定要热了才吃,千万不要着凉,不要饿着肚子……”
李喻一路听着,对他唠叨的话语不但不感到厌烦,反而沉浸其中自得其乐。
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村口,村口人影憧憧,在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火把下显得有些杂乱,村子里几乎大半的人都已经来了,就是为了来给李喻践行,祝他一路高中的。
村长李文田笑眯眯的拍拍李喻的肩膀,哈哈笑道:“三小子,好好考,全村的人都等着你高中。”
李喻苦笑,他哪里不知道村里人的想法,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为他送行,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鼓励鼓励他吧,因为估计没人相信他李喻能够一次就高中的,不过也就是安慰他而已。
所有人都跟李喻说着祝福的话,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这半年多来,多亏了李喻的作坊,让村子里的人多了一份收入,后来的税收这才能堪堪补齐,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多时,又有一群人过来了,走的近了借着火光才看清是李家人,李老爷子李文才走在最前,中间簇拥着李兴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