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噩梦吧,他恍惚地想。
真火终于熄灭,杀阵停止运转。在那片欢呼声中,戚隐蹒跚地走向阵法中间。斩骨刀还在,旁边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那是黑猫。它已经烧成了炭,戚隐木木地蹲下身,摸了摸它,滚烫的温度,灼得手掌嗤嗤冒烟,胸膛的地方似乎还留存着一点点心跳。
疼,他明白过来,不是梦。
戚隐拔起斩骨刀,收入乾坤囊,把黑猫抱起来,行尸走肉一般离开。戚灵枢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戚隐忽然站住,回过头对他道:“别跟着我了,小师叔,我想一个人静静。”
“戚隐,你的伤。”戚灵枢轻声道。
“哦,不疼。”戚隐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右肩,“没事儿,我自己去找人包扎一下。”
他平静得令人害怕,戚灵枢不敢离开。
“那你跟远一点。”戚隐道。
戚灵枢点头,退后了几步。
戚隐往前走,步下悬空阶。星子静谧高悬,他站在茫茫天风里,冰凉的风穿过他瘦削的身躯,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什么东西都可以穿过他,没有任何阻碍。岁月无限长,天空高邈,他是一粒被遗弃的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