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大打人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

手下低着脑袋清理了洒落一地的馊饭后,瞄了一眼角落里似乎昏过去了的孩子,什么也没说,又沉默着退了出去。

他还是不要管得太多,免得姚老大迁怒自己。

然而门关上之后,黑亮的眼睛倏地睁开,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掌心,和一小块锋利的碎片。

小时七并没有立刻开始动作,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里,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一点一点积攒着力气。

直到后半夜,他才动了动已经止血的手,捏着碎片的边,开始使劲磨着束着他双手的绳子。

霉变的绳子没有最开始那么结实,不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断开了。

小时七又低头解开了脚腕上的绳子,他把碎片捏在手里,转身轻轻撬开了早已松动的窗户栏杆。

锈迹斑斑的金属栏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咿呀声,然后被那孩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了一边。

窗户锈死了,小时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推开。

远处别的隔间里似乎又传来了男人的低语和女人的娇笑,小时七踌躇了片刻,悄悄推开了门。

如果隔三差五来送饭的那个男人没有说谎的话,拐角第二个隔间就是厨房。

厨房门没锁,小时七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当初带在身边的背包,里面的衣服和钱早就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抬手在脸上蹭了一把锅底灰,他开始往包里装罐头。

把背包装满后,他看着那一排老式灶炉,过去挨个拧开了下面的阀门。

透明无色的气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散于空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返回了关着自己的那个隔间,掏出一个罐头,砸碎了脏兮兮的玻璃。

破碎的声音借着夜色传出去好远,男男女女的声音一顿,接着小时七听见了一串模糊不清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