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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岐看着他,轻笑了一声,道:“气运若是无用,那之前你们亲眼看着本尊渡劫失败,可有想过是何故?”

诡牙子眸光微动,却依旧咬牙坚持道:“修真一途,原本便非万全之道,何人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飞升仙界!”

白修岐听罢轻轻颔首,似是赞同,却是又指了指一旁的纪红芙,道:“那你且问一问红绫仙尊,她那首席大弟子,被梅之序夺了气运之后,如今是何境况?”

诡牙子自不会问,他梗着脖颈瞪着白修岐,却是不敢侧首去看一旁的纪红芙。倒是纪红芙自己往前面前踏了一步,看着诡牙子面色沉沉,冷声道:“我那弟子天资出众又勤恳坚忍,以她水系天灵根之姿,即便将来飞升无望,如今也不应被困于区区金丹!且自被夺了气运之后,无论她去往哪一处洞天福地,便再不曾遇上好机缘,莫说得些好处了,能留得命在,已算是万分幸运!她因着你等受了这般多苦楚磋磨,到了你这儿,倒是能闭了眼昧了心地胡言一句气运无用!你——”

纪红芙愈说愈气,说至后来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忿忿然咬牙,直接抬手掐诀便要朝着诡牙子击去,却是被在一旁候着的莫媚儿拦下了。莫媚儿拉了纪红芙的手,又娇声劝着将人带至了一旁好生安抚,这诡牙子如今看来仙首是不准备即刻处置的,想来定是有所安排,自不能随便打出个好歹来。

莫媚儿倒是不曾猜错,白修岐留着诡牙子与他攀扯半晌,自不是只为了引他心中愧疚,他将人留着,乃是有事要交于他去做。

诡牙子眼看着纪红芙被拉至了一旁,心头思绪已是乱作了一团。红绫仙尊的大弟子,他其实见过几次,确实是一位天资聪颖天分极高的小姑娘,却是不曾想到,上一回仙魔大会就已是金丹期,如今百年过去,却仍旧滞留在金丹期不得寸进……

“若当真如你所言,气运于修士而言并无用处,那为何在修士本人身上之时无甚用处之物,被人夺取之后反倒起了作用?”

白修岐看着诡牙子,见着诡牙子闻言面色沉沉,而后又渐渐僵硬,不由勾了些微唇角,语带轻讽道:“诡牙子,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心中分明知晓,气运乃是修士于修真一途上立命之根本,失了气运,谈何修真!你与那仙子与那步夏山,分明便是行着这世间最最丑陋卑鄙之事,满手血腥却假意不自知,如今的你,较之那古疯之流,又有何不同!”

这一番话,诡牙子听得目眦欲裂,眼见着他周身气势翻涌似有要入魔之态,白修岐被沈墨闫勾着的小指轻颤了下,而后便见沈墨闫抬手,将带着冰寒之气的灵力弹入了诡牙子眉心。

诡牙子身周气势缓了缓,白修岐便又看向纪红芙道:“红绫仙尊若想月师侄恢复如初,还望暂且静心,予此人弹上一支清心的曲子。”

乐修的曲子,其清心静气的效用可较之清心术要好上许多,除此之外,冰系灵力亦有同效,也便是说沈墨闫若是予诡牙子渡上几分灵力,亦能可行的。

只不过,白修岐又哪里会愿?能弹一首曲子便解决的事情,为何要耗费他家墨儿的灵力,想都不要想。

纪红芙被莫媚儿拉至一旁劝解了一番,自是早已冷静了许多,闻言倒也不曾推辞,抬手再次取出红绫琴,指尖微动,便奏了一首清心曲。

琴音袅袅,悠悠远远地飘荡在此间上空,带来安抚人心之效。一曲奏毕,诡牙子的面色终是缓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诡牙子看向纪红芙,低声道谢:“多谢红绫仙尊。”而后又转向白修岐,道:“若有我能出力之处,还望仙首不必客气,直说便好,我诡牙子自是无有不应的。”

白修岐之前说了那般多,便是要得这么个结果。闻言,他亦是缓了语气道:“既如此,那本尊便直言了。此间之事,那仙子与步夏山皆是不知,便请诡术魔尊按着你等原定计划行事,与我等里应外合,除了潜藏于我玄宇之毒瘤!”

诡牙子心中早已了然,听罢白修岐所言并无意外,白修岐话语方落,他便郑重颔首,应下道:“我诡牙子定当竭尽全力!”

然他话方出口,莫媚儿便跳将出来,反对道:“仙首如何能够相信此人?倘若他从此间出去之后,将今日之事尽皆告知那两人,我等还如何做到先发制人!”

莫媚儿的担忧自是极有道理,那仙子如今不知修为几何,硬拼定然不可行。他们若想赢,除了知己知彼之外,必然是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按说这诡牙子倒也确实是合用的,只是此人之前既然能够被诱惑,如今谁又能知晓他此番悔过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