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岐说罢,便示意弟子们将梅之序与诡牙子一并带上来。众仙尊魔尊之前倒是真的不曾想过要什么证物,仙首并冽颜魔尊往那儿一站,他们还有什么不信的。闻及二人说要摆证物,有几位仙尊正要说一句不必如此,只话未出口,眼前便被丢上来了一只麻袋与一捆子麻绳?
麻袋?麻绳?
几位仙尊魔尊默默改了口:“便是没有证物,仙首与冽颜魔尊所言我等便皆是信的,不过,既然二位费心将证物带来了,那我等还是应当一观的,只是,仙首,冽颜魔尊,这是何物?”
这麻袋既是出自墨颜宫,那自不是普通麻袋,而是由千年焦沼鬼麻制成。这焦沼鬼麻的用处十分独特,便是能够隔绝神识探视,墨颜宫门下亦有许多拍卖行,用这焦沼鬼麻制成的麻袋装运拍品,便能够防止拍品提前泄露,亦能防止被有心人士暗中劫掠,毕竟麻袋一套,任你是筑基还是渡劫,尽皆无从知晓内里放了何物。
而此时,因着搬运之便,泗水滨干脆将麻袋袋口拉上了,故而在场众仙尊魔尊们尽皆无从知晓这麻袋内还装了个人。至于一旁的诡牙子,众人倒是能够看出是个人形,只这人形外头被同样是焦沼鬼麻制成的麻绳缠缚了一圈又一圈,间隙之间又拍上了十数张符纸,实在是难以辨认。
沈墨闫轻拨一指,那麻袋便松了口,露出了一张人脸来,仙尊魔尊们平日虽较少来往,然彼此之间的亲徒还是认得一二的,便如白修岐的这几位弟子,几位仙尊魔尊便都是认得的。故而这脸一露出来,便有人认了出来。
“咦,这不是裂剑仙尊的首徒?似乎是叫梅之序?”娇娇软软的一声,正是莫媚儿。
白修岐颔首道:“正是梅之序,之前本尊与冽颜魔尊进入灵门探秘,便是这梅之序手持上古阵法,意图夺取我等气运,且他还言及,之前已是行过多次夺人气运之事。”
白修岐一顿,转身看向纪红芙道:“红绫仙尊兴许可以一问,月师侄可是被他所害?”
提到自己最看重的大弟子,纪红芙面色微沉,当即走上前,指尖在腕上环佩轻轻点过,极快地敲了一小段《清平曲》,最后一道乐声落下,梅之序便眉间一皱,醒了过来。
梅之序醒来时茫然得很,看着面前的仙尊魔尊们差点误以为自己在仙魔大会之上。然而,当他不经意间见着白修岐时,却是浑身一震,彻底清醒了过来。
见人醒了,白修岐还十分温和地问了一句:“醒了?”
梅之序受宠若惊,茫茫然便点了头。
白修岐又示意他去看面前站着的纪红芙,道:“红绫仙尊有话要问你。”
梅之序微一转眼,便对上了纪红芙含着愠怒的眸子。红绫仙尊一惯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梅之序至今未曾见过她沉了脸满含怒意的样子,他不由心头一慌,忙不迭道:“不知红绫仙尊要问小子何事,小子自是知无不言!”他被关着整日整夜地问了数月,早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皆说过了,如今为着小命着想,便是再说上一些又有何妨。
纪红芙冷哼一声,也不同他废话,直接道:“本尊且问你,你可是害过本尊徒儿!”
纪红芙问得直接,梅之序却是一时反应不及,直愣愣着回了一个:“啊?”
纪红芙见他如此,当即气极,左手重重抬起,手腕一甩,便是一道铿锵裂帛之声。声浪直击梅之序门面,梅之序被砸得头痛欲裂,不由痛呼一声,不顾三七便急忙求了饶:“尊者饶命尊者饶命,是我是我,是小子我害了月琳雅师姐。”
纪红芙听罢,心中气极,哪里还会饶他?当下便指尖一挑,取出了本命法宝——红绫琴,竟是气得要动真格了!
梅之序可是曾亲眼见过温温柔柔的红绫仙尊,不过素手在红绫琴上轻拨而过,对面与她对战的魔修便心魔攻心反噬而亡,那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不愿落到那魔修同样的下场,下意识便想要逃,然而麻袋套着,却是分毫皆动弹不得。
眼见着纪红芙涂着绯红蔻丹的指尖搭在了琴弦之上,梅之序心念一动,不管不顾地大喊道:“我知道!我知道如何让月师姐恢复,我知道的!”
纪红芙拨动琴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指尖微动收了红绫琴,莲步轻易退至了一旁。这般一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便显了出来,梅之序抬眼看去,方放下的心便又提至了咽喉口,是沈墨闫。
沈墨闫不曾动作,面上神情亦是极淡,他看了梅之序一眼,淡声道:“说罢。”
梅之序下意识便想要来一句“说甚么?”,却身周身莫名寒凉了几分的气流中打了个寒颤,不假思索了开了口:“那些夺来的气运皆在仙子身上,只需打败仙子,自然便能夺回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