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白进门之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自家师尊拉着冽颜魔尊的手,满怀深情,而冽颜魔尊虽不曾看着自家师尊,却不曾抽回手,只任由自家师尊牵着。真真是好一副神仙眷侣,鹣鲽情深。
吕一白进门的步子一顿,正犹豫着当下进门是否合适,却突地觉出了些古怪来。他猛地抬首,看向自家师尊,却是忍不住低喊出声:“师尊!”
白修岐自是早便知晓大弟子在门口站着,闻言侧首看向吕一白,笑着道:“怎么?这是连师尊都不认得了”
既得了师尊回应,吕一白便也无甚犹豫的,忙三两步入得室内,行至二人近前便猛地单膝跪地,行了大礼:“弟子见过师尊!”声调微颤,却是激动得很了。
白修岐知晓几位弟子自他出事之后便一直挂心于他,又要防着被相熟之人害了,又要借着各样蛛丝马迹来寻他,身上压力自是重得很。便是之后见了他,他面上顶着的却是别人的脸用的别人的身份,几位弟子虽面上不说,然白修岐知晓他们心中一直忧虑重重。
吕一白几人之前见着那双重劫云,便已是猜到定然是自家师尊进阶,而今当面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三月不到,师尊便一举晋入大乘,距离渡劫不过一步之遥,加之突然见着师尊恢复了原本样貌,难免有些失态。
正懊恼自己失了惯常的稳重,白修岐却是已经轻一摆手,隔空将他托站而起,温声调侃道:“以往可甚少见你行这般大礼,想来这久别重逢还是有些用处。”
白修岐待弟子宽和亲厚,故而如吕一白他们这些个亲传弟子一向与他亲近,往日里莫说甚少,实则除了最初拜师之时,从不曾行这般大礼。吕一白方站定,闻言却是微红了眼,低声道:“师尊若能一直安好,弟子便是日日行这般大礼也是愿意!”
白修岐倒是不曾想到自己这位一惯沉稳内敛的大弟子会说出这般一番话来,微顿之后不由失笑道:“怎地今日都这般会说话,倒显得你师尊我笨嘴拙舌了。”
吕一白刚想着在自己之前可是有哪位师弟先一步来过了,不经意间对上沈墨闫轻扫而过的目光,思绪一滞,却是当即垂首闭口不敢多言了。
白修岐逗了人方才想起正事来,拉着沈墨闫择了椅子坐下,又随手指了一张让吕一白坐,方才问道:“之前为师闭关,那梅之序你们审得如何了?”
见师尊说起正事,吕一白忙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回道:“禀师尊、尊者,梅之序此人惯来圆滑,弟子们多方审问此人皆在与我们打着太极,不曾言及太多关键之事。一旦提到步夏山,他更是半句不会多言,原本弟子们还道他是尊师重道,然问多了之后便觉出了些异样。”将心比心,若是如今他们师兄弟几人被敌人抓了去,逼问他们师尊之事,他们自是宁死也不会吐露半句。故而初时,他们便觉得那梅之序亦是如此,好在之后被他们发现了些端倪。
白修岐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吕一白:“此事还要多亏了叶儿。”
白修岐眉心微拢:“叶儿来了?”那小丫头修为太低,加之之前伤了内丹,最好是待在族地好生休养,哪儿都不要去。
吕一白听出他话中不愉,忙摆手道:“叶儿还在族地中待着,只不过给我们捎来了三根青鸟之羽。”
这青鸟之羽可并非凡物,而是成年青鸟一族羽翼之下近腹部的三根灵羽。青鸟一族善感人心,而这灵羽便是含了些许这一特质,只需将灵羽烧化之后兑水服下,便能短时间内拥有青鸟一族感知人心之力,如此一来,与人交谈交往之时便能感知对方心中情绪,进而判断真假虚实。
他们几人盯着那梅之序问了数日,并无特别收获,加之师尊闭关,冽颜魔尊忙着布阵护·法无暇他顾。几人正犯了难,却是突然收到了花叶儿捎来的青鸟之羽。吕一白询问一番才知是之前花叶儿给几位师兄传讯询问近况,其他诸人皆报了平安便罢,只泗水滨话多一些,将梅之序之事提了一提,却不想花叶儿直接去薅了亲爹的灵羽,眼也不眨地便给送了来。
白修岐闻言低笑道:“不愧是本尊的弟子。”
沈墨闫:“……”所以你便是这般教弟子坑爹的?
身为白修岐的大弟子,吕一白对此深以为然,颔首附和后继续道:“弟子便用了青鸟之羽,之后再去审那梅之序,便发觉他内心实则很是有些古怪,有一些时候,他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又不知被什么拦住了一般,硬生生将想说之言又压制了回去。”第一次这般之时他们还不曾在意,然数次之后却是想忽视都难,因着这古怪之事,他们并不曾在梅之序身上问到太多,便干脆不再审问,反而是依着梅之序的这番表现去查了古籍,倒是被他们查出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