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闫与白修岐这会儿要去的,便是魇梦城的拍卖会。
三大城每月均会举办一场拍卖会,千叠城在月初,重峦城在月中,魇梦城在月末,恰好相互错开。原本魇梦城的拍卖会该是在月末,因着此次灵门探秘在千魔山脉,各方仙修魔修尽皆涌入了魇梦城中,进入灵门秘地之前自是要好生购置一番装备药草,故而此次魇梦城的拍卖会便提到了月中。此事倒也是惯例,除却灵门探秘之处实在离得远了,若是在三大主城近处,那每一次的拍卖会皆会随着灵门探秘的到来或是提前或是延后。
二人方出了醉江南,还未曾走上几步,沈墨闫便又拉着白修岐撞了墙。这一次穿墙之后,呈现在面前的便是硕大的“拍卖会”三个大字。但凡这般正式的场合,皆会为仙尊魔尊们预先留好位置,这些位置毋需缴纳入场费用,多为厢房,且视野绝佳,自是十分舒适的。
只不过如今无论是沈墨闫还是白修岐,皆不是用的自己身份,自是无法享受这一份优待。作为两位化神期的散修,二人便干脆随了大流,缴纳了二楼雅座的费用。二楼的雅座自是比不上专供仙尊魔尊的厢房,然较之一楼大堂却是要好上许多,配了一张小圆桌,座椅亦是宽大许多。
未免暴露身份,白修岐储物镯中那些沈墨闫惯常用的物件自是无法用的,故而沈墨闫只是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座椅,却也不曾多言,微掀袍摆便要坐了。只他还不曾真正坐下,却是腕上一紧,被人拽地往后退了半步。
拽他的人毋需多言,自然便是白修岐,也不知这人又要作什么妖,沈墨闫回头便要瞪他:“作甚?”
白修岐却笑着道:“愿赌服输,墨儿方才可是应了一会儿拍卖会时是要让我抱着的。”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沈墨闫倒是想回一句——哪里来的愿赌服输?只是不知白修岐这般说可是临时有了新的计划,故而便不曾开口。他不说话,白修岐可是不曾停下,他依旧扣着沈墨闫的手腕,却是往前一步越过沈墨闫率先坐上了座椅。沈墨闫:“……”
还未开口,白修岐扣在他腕上的手便用了力,沈墨闫对这人惯来是无甚防备的,这会儿却是被拉着直接往前坐进了白修岐怀中。
白修岐顺势扣了人的腰,贴在沈墨闫耳旁极轻极低着道:“墨儿不是嫌弃这座椅不够舒适么,那我这人形座椅,墨儿可还满意?”
沈墨闫不曾想到他不过目光在座椅上扫过一眼,这人便察觉到了,这人形座椅倒是确实舒适,只不过这雅座可没有什么遮挡,他们这般腻在一处,前方的、左右两侧的修士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他与这些人素不相识,更何况他们二人如今又掩了身份,自己觉得舒适便好,管其他人如何。
这般想罢,沈墨闫自是坐得心安理得,然他方要回头看一看一楼的拍卖台,却是突地对上了一张略显眼熟的脸。
沈墨闫:“……”
吕一白:“……”
冽颜魔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仙首的大弟子,顺着大弟子再往侧后方看,果不其然,二弟子莫二,三弟子凌小桑,四弟子泗水滨,除了被送回家去的花叶儿,白修岐的几个弟子们已是到齐了。
沈墨闫偏头看了白修岐一眼,见这人面上并无半分讶然,便知晓这人定是给几位弟子传了讯息。他们二人若是想要与白修岐的几位弟子一同进入灵门秘地,自然便是进入之时同行最好,只不过他们二人如今的身份与几位弟子素不相识,故而需要寻找一个契机。
在拍卖会中相识几位新友人倒是合情合理,只不过,这人难道便没有半分为人师尊的德行么!
沈墨闫要起身,然白修岐却是扣着他不放,面上带笑看向几位弟子道:“不知几位道友可是有事?”
惯常作为代表发言的大弟子吕一白正愣着,却是性子最是跳脱的四弟子泗水滨接了话:“道友莫怪,也不知是否是出了错漏,我等四人一道入内,然座位竟是在两位道友的左右两边。我师兄弟四人自是想要坐在一处,有商有量也方便上许多,故而想来寻两位道友换一换座位,并非有意打扰。”
这自是白修岐与自家弟子商议好的,如今却也要装出讶然的样貌来:“竟有如此之事?”
“正是,座位牌在此。”泗水滨拍了拍兀自发愣的大师兄,示意他取出座位牌。
吕一白回过神来,忙取出座位牌正面朝上,道:“实在无意冒犯,还请两位道友见谅。”
白修岐颇为装模作样地细细看过两块座位牌,笑道:“竟确是如此,想来定是今日太过于忙碌,拍卖行出了点小差错。只不过我这位置已是坐下便也懒得再起身更换,所谓相逢便是缘法,不若几位道友将座位并在此处,我们六人一道坐了,也是多一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