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日月昭昭,以我真灵,献祭余生--”

茫茫黑暗中,在空旷的原野上自天边传来的神秘声音,无名指上发出的滚烫热意,灵魂被撕扯拉锯最后陷入黑暗的疼痛最后尽数化作了女孩明亮灿烂的笑靥,“棠艺--”

他低声呢喃,声音苦涩沙哑,一滴滚烫的湿润落在了手背上、打在了那抹浅绿上,像是清晨的露珠,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在五味馆数千米之外的影视基地中,吊着威亚在空中做着危险的动作的女孩忽然脸色一白,捂着自己的心口浑身颤抖起来。

导演见状一惊,立马喊“卡”停止了拍摄,挥手让道具人员赶紧将人放了下来,“棠艺,棠艺,你没事吧?”

场务率先跑了过去,一边给她松开身上的束缚,一边大声问道。

然而女孩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浓密如雅羽的眼睫剧烈颤了颤,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顺着白皙的面容滚落,整个人疼的发不出声音。

“快,送医院。”导演走过来见到她这幅模样后心头一颤,不敢耽误立马叫人将她抱着送去了医院。

只是今天的重头戏都在她身上,主人不在了剩下的戏也拍不了,导演暗自嘀咕了一声“晦气”,挥挥手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方才棠艺的样子太吓人了,你说她不会有事吧。”剧组的一个女演员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关心的问道。

“谁知道呢。”同行的女演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声音淡漠,“不过就她那么强的工作力度,出事也不奇怪。”

她们剧组这次拍的是一个大武侠ip改编的剧本,女主打戏特别多,偏偏那位正主是个有后台的小公主,吃不了苦便找了她做替身。

说实话,那么大的强度,就是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难为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撑到了现在都没喊一声苦,叫一声累。

“我听说她这里有些问题,好像感受不到累,所以导演才将这么重的打戏都交给她一个人完成。”另一个同行的圆脸女演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的道。

其余两个女演员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而五味馆内,尚不知外界发生的一切的朱润玉缓缓的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像是等待判刑似的等着她的回答。

“你能把那个玉戒摘下来给我看看吗?”事情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她还需要再确认一下,而那个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据。

朱润玉犹豫了一下,慢慢摘下戴了几百年的戒指递了过去,杜若接过后只感觉手心传过一道热流,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将玉戒举高,对着阳光,睁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一个细小又玄奥的符纹。

阳光透过清透的玉戒,在地上映出一道淡淡的虚影,影子里有一道玄奥复杂的符文若隐若现,而在符文中间,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双目紧闭,单薄又虚弱。

“这是--”桂平看到那道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目光一直,惊讶的自言自语的道,“生魂。”

朱润玉也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神情呆滞,瞳孔放大,平静的没有波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嘴唇抖动,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和难以言说的激动,而这复杂的情绪在听到桂平的那句“生魂”时尽数化作了一抹惨白,他身子摇晃了两下,双手撑在了石桌上才勉强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生、生魂,是、是什么意思?”声音如同砂纸磨砺过地面,涩的不成语调。

杜若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用最轻柔的语气说,“人有三魂七魄,她将自己的一魂分了出来融进了这枚玉戒,加上阵法的作用可以在关键时刻护住你一次。”

“那他最后怎么还是死了?”桂平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替他问了出来。

杜若声音一顿,染上了一丝伤感,看向朱润玉的眼神充满了同情,“那是因为他受的致命伤不止一处,不止一次。”以那生魂的力量只能护他一次,护不了他每一次。

“唔~”朱润玉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的右手紧紧的攥着胸口,像是要将那颗没有心跳的心脏抓出来似的,指骨突出,露出了冷白的色调。

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露出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掐在了手心,一股股暗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似的,紧紧的咬着牙关,却仍旧克制不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碰撞声,颤抖又无助。

黑色的眼珠被血色完全覆盖,浑身的黑气仿若实质将他整个僵包围在里面,一股浓重的悲哀带着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又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