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光点点头,又微微摇晃了下脑袋:“不过要说不孕不育吧,你看数据显示,还有很多家庭都不怎么富裕,农村地区分布就很多,这些不能算是潜在的病患,说白了,人家消费不起。”
“也未必,可以走捐赠,跟地方政府谈判,企业捐赠一部分,政府医疗保险出资一部分。”夏天说着,眯着眼笑了起来,“而且你不能只看这药治疗的部分,促排卵另一大功能是什么?一次排出两颗卵泡,那意味着怀双胞胎的可能,现在多少家庭想要两个孩子,无奈就是政策不允许。凡是想要还能要得起的,肯定都不怕花这个钱,更别说一下怀俩,多省事啊。”
独生子女政策还会再延续十几年,其间有不少有此需求的家庭,即便后来开放二胎,能一气搞定也是不少都市女xg向往的,十月怀胎有多辛苦,那真是谁怀过谁知道。
彭浩光听着直笑:“不是,你连赚什么人钱都想好了,你也真是没谁了。行,赶紧的吧,说的前景这么好,我都不得不动心了,之前我还以为你肯定要做靶向肿瘤药呢。”
“慢慢来嘛,”夏天看他一眼,“说不准接下来会尝试。”
俩人正聊着,办公室门被销售大区经理敲开了,此人继承了他老板销售总监的一脸苦大愁深,见夏天在也没避讳,虽然夏天只挂着个市场部副总监的名,好歹也算是公司管理层之一,又得彭浩光器重,于是他一屁股坐下就开始了诉苦。
问题出在前年上市的一款冠心病药上,本来销量不错,一个季度前仿制品突然横空出世,对方价格低廉不说,还搞带金销售,一下子就扭转乾坤占领了大半市场,弄得该产品销售业绩大幅跳水,惨不忍睹。
彭浩光听完他的抱怨,知道竞争对手虽然不合规,但目前的背景下,也没办法阻止,他只问:“销售部有什么应对策略?”
“我觉得吧……”大区经理略有些难为qg地说,“要不,咱们gān脆也……毕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人家是舍得孩子套住láng,那咱也得有点魄力,外头多少民营都在这么gān,连老外不也是想着招的变相搞贿赂。”
彭浩光非常反感这点,尤其反感赤oo的带金销售行为,他听完,良久一声没吭。
夏天转头问那位大区经理:“仿制品的质量怎么样?”
“那能比嘛,我妈有冠心病,她老人家两种药都开过,亲测仿制品效果不行,说早起心绞痛压根没缓解,跟咱们的药没法比。”
“那价格呢,能低出多少?”夏天又问。
“低啊,”大区经理想了想,“其实也低不了太多,每盒,也就少个十块钱吧。”
说完,他把两款药的药盒一起摆到了桌子上。
“你不会又想说质量好就是一切吧,”大区经理看了看夏天,“处方药可是做不了广告,老百姓也不会上医生那儿点着名的要咱们产品。”
夏天没理会他问的,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价格没什么优势啊,我们的是缓释片,一天两片,对方的是普通片,一天三次,所以日计量加一起,价钱基本持平。这个信息很有用,得让专业人士知道才行。”
大区经理摇摇头,觉得市场部的人大概不太了解一线销售的实际qg况,“专业人士不见得不知道,这不是没收到好处吗……”
“不是给医生,是给负责买单的专业人士。”夏天打断他说,“两款药都在日常报销范畴,西京部委、大院多,离退休老gān部也多,这些都是冠心病高发人群,使用量非常集中也非常大。走公费医疗,靠政府买单,如果治疗经济xg不合理,吃亏的是本市财政。带金销售又没贿赂政府官员,那就把他们剔除出医保。不能报销了,患者自然就知道该怎么选——跟他们谈药物经济学没用,实打实每月要花大把钱才是真章,何况还是冠心病药,吃上就一天都离不了。”
大区经理寻思着有道理,点头问道:“那这个游说官员的工作……”
“我来吧,”夏天说,“现在市里负责医保的王处,刚好是彭总的师弟。”
彭浩光:“还是我去和他谈谈吧。”
“不用,”夏天摆了下手,“你打个招呼就行,就说我要去拜访他,你跟他从来不谈业务,也没求过他什么,所以该风雅还是继续风雅着,我去摆事实讲数据,至于陪酒还是陪聊,你反正都不方便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