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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农家人坐月子的少,但颖哥儿生下了儿子是家里的大功臣,家里这两天没让他去做活儿,这会儿正在屋里逗着孩子,听说阿喜来了先是惊讶了一下,遂又热情的招呼人进去。

阿喜见到娇嫩的小娃娃很喜欢,忍不住轻轻的抱了起来,小娃娃吐了个口水泡泡,阿喜眉眼一弯:“孩子真、真可爱。”

颖哥儿见他是真的喜欢孩子,心下也欢喜:“早听说你嫁进了杨家,可那段日子肚子大了,也没好出来找你唠嗑。”

“现在孩子出生了,我们两家离、离得也不远,又可以一起去洗衣服了。”

颖哥儿笑了一声,和阿喜一起洗衣服的时候他还没出嫁呢,倒是怪想那些日子的。

阿喜逗了会儿孩子,把篮子提到了身前,揭开上头盖着的糙布,两个红艳艳的漂亮肚兜露了出来,他拿出来给颖哥儿:“这、这是我做的,给孩子穿。”

“呀,这么好看的肚兜!”颖哥儿细细的摸着肚兜中间绣着的图案,针线十分精密,一摸起来就舍不得放下,这针线活儿就是村里最好的绣娘也赶不上。

他本就是个粗手粗脚的哥儿,以前在娘家就干些粗活儿累活儿,针线这些精巧活计都让妹妹们学了去了,当时没觉得什么,如今有了孩子以后才知道会这活儿的重要性。

婆婆年纪大了,干不了这些伤眼睛的活儿了,正愁着孩子没有肚兜呢,阿喜就送了两个漂亮的肚兜来,他喜欢的不得了。

“阿喜,你的手实在是太巧了。”颖哥儿在那团暖色的福字上摸来摸去,不认得字的他看了半天不知道是啥。

阿喜笑了笑:“我绣了个福字,希、希望孩子福气多一点。”

“这寓意好,没想到你还识字。”村里多的是人大字不识,颖哥儿并不觉得丢人,打趣道:“是不是杨童生教你的?”

阿喜只笑不答,颖哥儿当他不好意思也没多问。

村里头有沾福气的说法,没孩子的姑娘哥儿抱抱新生的孩子会引来孩子缘,颖哥儿心思也活络,阿喜就算没有孩子,他和杨晔才成亲不久,根本不需要急,再者就算急人大嫂也有了孩子,没必要带着绣工奇巧的肚兜来沾他的喜气,定是有事情才来的。

“阿喜,咱们俩也熟悉的很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就帮。”

其实阿喜也不好意思凭借那点薄关系拜托颖哥儿,但是他又不落忍杨晔每天那么辛苦,见颖哥儿先开口了,他便道:“杨晔在县城里找了事儿做,每天一来一去的,我怕他读书的身体吃不消,瞧着周师傅人拉的少的时辰能不能稍他一段?”

颖哥儿倒是很理解阿喜,读书人身体本来就不像日日劳作的汉子,气力差些倒是正常,阿喜拜托的也不是个麻烦事儿,他直言道:“下午倒是成,一般赶回来的牛车都空荡,拉不到几个人,就是早上怕不行,咱们村里不说上县城赶集的,就是去城里做事儿的也能拉上一车。”

阿喜已经很高兴了:“不、不碍事,下午能稍他一段就很好了。”

“那我等公公回来和他说说。”颖哥儿小声道:“别担心,我刚生了儿子,公公看在这面儿上一般都会答应的。”

第11章

下午,杨晔快要下工时,凤香楼买进了几十个西瓜,天儿热,酒楼里的食客总爱点那么两份西瓜来消消暑气。

酒楼里的另一个账房先生去给运瓜过来的瓜农结钱,又是运送费,又是瓜钱,又拿折扣什么的,听着怪麻烦,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账目硬是不对。

这算错了就是自己贴账,前两天就算错了一笔账目,客人生气,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最后一桌菜三百多文硬是账房先生顶了,现在是焦头烂额。

现在酒楼就只有两个账房先生,算是两班倒,他要回村里,管事就给他安排在了白天,另一个账房先生跟了酒楼好些年了,酒楼提供了住处,自然而然也就算晚上的账目了。

白天他在的时候,酒楼里的账算的快,吃酒菜的结账也顺畅,到了晚上柜台前就要排起队伍来,少不了客人骂骂咧咧。

杨晔看着时间到点了,还是好心把酒楼里的几桌菜给算了出来,于他而言也就是顺手的功夫,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时,那账房先生急喘喘的到他跟前,拜托他给算一下瓜钱。

他没推辞,出去帮他清算了,两方咬了好一会儿的账目,他重新理了一遍,发现只是漏算了一点折扣钱,加上后就对上账目了。

账房先生长松了口气,暗慨上了年纪很多时候确实是不如年轻人灵光了。杨晔上工这几日没少帮他忙,他连连道谢了几句,自己出钱买了个西瓜送给杨晔,权当是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