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一看得逞,高兴地用双手穿过他的咯吱窝下方,嘿咻一下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chuáng上。
房间壁灯都是油灯型的,搞不好会在半夜灭掉。但好在阳台那侧的灯是西洋灯,隔着屏风投映过来,原本过亮的光线霎时柔和了很多,适合睡眠。
要是能尽快找到高人再给她施一层障眼法就好了。她是那种睡觉必须熄灯才能睡得沉的人,可不想往后几年都开着灯睡。
宁婧对系统忏悔道:“唉,睡觉居然还要小孩子陪,实在太丢人了。”
系统:“……”
她和衣躺下,与燕无淮之间隔了半臂的距离,一人一张被子。燕无淮侧躺向她,闭起眼睛道:“姐姐,你总是会做噩梦吗?”
“是呀,总是会梦到很多可怕的东西。”宁婧的手指不安地蜷动几下,道:“无淮,你以前是那个天师燕家的人吧,你知道什么辟邪的法子么?”
燕无淮平静道:“我从来都没进过燕家的学堂,所以也不清楚。”
宁婧语塞,迟疑道:“无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带走么?”
“何必自寻烦恼。”燕无淮绽放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姐姐你带走了我,对我好,以后你就是我在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只用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宁婧掐了掐他的脸,叹道:“懂得止住好奇心,我发现你有大智慧呀。睡吧,晚安。”
燕无淮的气息就在耳畔响起,根据从前的经验,每次靠近他时,妖邪之物都会自动消失。今晚的枕头特别软,空气又暖烘烘的,再加上旅馆里全是大男人,阳气很足。宁婧活动了一下疲惫的筋骨,长吁一口气,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半夜,她被一团积压在胸口的满闷惊醒了。微微睁开眼睛,燕无淮背朝着她,安安静静地睡着觉,宁婧松了口气。
墙壁的油灯果然已经燃尽了,好在,西洋灯的光芒还隔着屏风透过来,室内尚有一丝光亮,绘有泼彩仙鹤的屏风十分淡雅,此时却不合时宜地透出了一个浓黑的影子。
宁婧浑身都僵住了。
屏风的后面……有个东西站在那里。
她明明已经锁好了阳台的门。可看影子的远近大小,那东西……现在就站在屏风的后面。她已经能嗅到那股刚从水里爬出来的、y冷cháo湿的尸臭味了,距离她不过两米左右。
为什么能接近到这个地步?燕无淮明明就睡在她旁边啊,难道前几次真的只是巧合,不是燕无淮身带奇效,替她挡住了妖邪之物?
宁婧不敢乱动,呼吸都不敢放太大,生怕那东西发现她醒了。她悄悄把视线往上投去,瞧见屏风的上方,已经攀住了一只布满尸斑的手,五根手指,指甲尖锐发huáng,皮肤如发皱的烂泥。
这只手……宁婧眼前电光火石地闪过了昨晚的一幕,顿时冷汗直冒——这只手和昨晚趴在废弃的浴室里看她的那东西的手太像了。
她这房间的阳台正对着麓心湖,难道那东西是通过湖水一直跟到了这里来?!
系统:“不错,这是昨晚碰到的那只妖物。一般妖邪之物不会脱离栖身之所,它会跟来,就说明有找你索命之意。”
宁婧六神无主:“那我该怎么办?”
系统:“可以寻求一下燕无淮的帮助。”
宁婧猛点头,喉咙泄露出了一声恐惧的呜咽。恰好在这时,浑然不觉室内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的燕无淮翻了个身,朝向了宁婧这侧。宁婧像抓住了救命稻糙,不顾一切地把脸埋进了他小小的胸膛前,惊慌道:“无淮,快醒醒,快醒醒!”
睡得好好的却被弄醒,燕无淮的脾气也还是好得很,他没有睁眼,反倒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伸手环住了宁婧的脖子,揉了几下,哄道:“姐姐,只是噩梦,没事的。”
宁婧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屏风后的东西消失了。
宁婧心乱如麻——难道说,必须要碰到燕无淮,他的辟邪作用才能起效?可她暂时没心qg思考这个问题,惊吓后的疲累cháo水般袭来,也因为恐惧作崇,她没有再换过姿势,就那样鸵鸟似的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张侨遵循了他说过的话,让部下把宁婧一伙人送到了芶州。众人很快便租赁到了一辆车,三小时后,便回到了曾家。
曾礼藩还没回到家,但已经提前发了信回来,这两天就到。宁婧私自跑出去的事儿瞒不住他,曾礼藩已经知道了,估计回来会狠狠斥责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