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褚可以说是鬼骑军里所有人仰慕崇敬的神,破坏一个人的信仰,有时候比取了性命更难受。

也正是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所以重阳只能选择缄默不言,深深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但着着他们眼里对燕褚的瞻仰时,无遗又是一把把尖锥刺入胸口。

昨晚他把楚晏的书信交给陈伯后,便如同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如避鬼神的连夜策马赶回了府。

楚晏似乎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又或者漠不关心,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天一暗,沈言亭换了身崭新的月牙锦袍,玉冠束发,对着铜镜查看了番,这才去到外面的院子。

似锦已经在院里架起琴桌,石桌上摆满几碟精致的点心和白玉酒壶。

沈言亭走到琴桌后,盘腿坐在地毡上,皎洁月光穿过树梢,在肩头落下写斑驳碎影。

楚晏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派雅致景象,他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沈言亭拨弄了几声琴弦,才发现他的身影,惊喜喊道:“羡行,你来了。”

似锦看出沈言亭脸上的羞赧,打趣着:“世子,我们公子午时刚过,就开始念着你了。”

楚晏神色冷然,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沈言亭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说:“羡行,你饿了吧?”

“要不你先吃着点心,我最近学了新的琴谱,你听听弹的如何?”

似锦紧跟着说:“是啊是啊,世子快请坐。”

楚晏轻抿着唇,顶上明月高照,他眼里却阴暗无光,沈言亭不知怎的,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有种被人剥开外皮,直窥内心的悚然感。

沈言亭脸上越发惨白,笑容快支撑不住时,那道冷厉的视线终于缓缓收回去。

楚晏淡淡开口:“今日不是来听你弹琴。”

沈言亭无措的从琴桌后站起来,说:“你是不是累了?那我们不听琴,就坐着陪我说两句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