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子偷偷瞥了一眼,那是一副人像,画的是一个他熟悉无比的人——于知非。

这幅画,于渊天足足画了半年,从初秋,一直画到了如今,即将开春的季节。

倒不是于渊天不精通画技,纯粹是因为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只寥寥几笔,就搁了笔进屋子里去了,谁也不让进。

但小栗子是个人精,偷偷看过几次,发现每一次于渊天画几笔进去后,都双手负背,站在软榻前看墙上挂着的那幅自己的画像。

倒也不是他自恋,只是画像的右下角,落的是于知非的名儿,他常看的就是这三个字。

于知非。

小栗子在心里细细的咂摸两句,叹了口气,心道,真是作孽。

转眼竟也过去半年了。

那时候就连秦翰都觉得于渊天要废了,但他没想到于渊天竟撑了下去,虽说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但天下被他管理得妥妥当当的,如今是个人人提起来都竖着大拇指夸赞的好皇帝。

裕城的官儿一众全都被于渊天给处置,派了不少御医过去,救治疫情,除此之外,新任了一届他信任的知府去了裕城处理大大小小的事,不过半年的事情,裕城已有起色。

虎子没跟他一起回宫,说是不如在裕城活得潇洒自在,他开着那家客栈,倒也能赚几个钱维持生计。

于渊天也出乎意料的没逼迫他。

那个紫檀盒子,被于渊天拿了回来,于知非还上了锁,他不想损坏这盒子,于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打开之后,于渊天足足三日三夜没出过御书房,出来之后,他就变了。

他仍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凡是为天下苍生做事,总要多思虑一二,不再霸道蛮横暴戾。

反倒是多了些于知非从前帮先帝治理国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