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偃雪心满意足地抱着儿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风听澜睡。

风听澜凑过去,圈住师偃雪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师偃雪一肚子含饱了精汁,受不住他伸手揉按,皱着眉心扣住风听澜手腕,令他老实些。

“阿雪……”风听澜挣了挣腕子,低声唤他。

师偃雪被折腾厌烦了,双眸紧阖半睡半醒说着浑话:“别动,仔细你儿子都被你按出来。”话音刚落,原本还在他掌心里挣动的手顿时僵住了。

风听澜猛地坐起身子,动静大得竹床都跟着震三震。师偃雪睁开眼回头看他,见风听澜脸色雪白,一双黑得泛紫的眸子里满是凝重。

“怎么了?”师偃雪问道。

风听澜唇上褪得没了半分血色,伸手把师偃雪捞进怀里,抱起来就要走。

师偃雪身上连件蔽体的衣衫都没有,他把阿迟稳稳揽在胸口,一勾手环住风听澜肩背,问道:“这是干什么?”

风听澜一言不发,抱着他到了楼下,出了青竹垂花门到了后院。

“那床还容不下你了?”师偃雪抬手召了白衣披在风听澜肩头,不忍心他光着屁股乱跑。

风听澜脚下一踏,空地之处水汽氤氲,一方温泉小池已然现于身前。他弯下腰,小心将师偃雪放入泉水中。

师偃雪半身浸在水里,眯起双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指尖在水中一沾,化出一片青莲叶,将还在睡梦中的阿迟轻轻放上去,顺着水面拨了拨莲叶,看着莲叶载着阿迟悠悠哉哉漂起来。

风听澜跟着下了水,打后面一手抱住师偃雪,一手沿着腰线往下揉。师偃雪刚想歇会儿不肯让他碰,闪躲着要避开他的手。谁知风听澜使了劲儿,将人往怀里狠狠按住,指尖就要往里摸。

“反了你了。”师偃雪反手擒住他手臂,只想给他一记手刀。

风听澜声音十分紧张:“阿雪别动,我帮你收拾干净。”

师偃雪顿了顿,松了身子倚在他怀里,约莫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忍不住好笑道:“这会儿知道怕了,早让你别一股脑儿地往里灌的时候怎么不听?”

风听澜脸色又白几分,心都揪了起来。师偃雪见他是真的后怕了,于心不忍道:“我们是正经拜了堂的道侣,你何至于担心成这样?好似我俩是出来偷情的。”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我是怕……”风听澜面无血色,紧紧抱住师偃雪,后面的话都不敢说下去,哪怕是多说一个字,皆能想起从前失去眼前人时锥心刺骨的痛。

师偃雪伸手回抱着他,轻轻顺着他肩头,宽慰道:“别怕了,想什么好事呢,神族后裔哪能这般容易说有就有的。你父皇和你君父结作道侣几十万载也不过只得了你和你哥哥。想想你们龙族加一起才几条,好事都给你占全了,你当自己是天道亲生的吗?”

风听澜思量一下,琢磨着是这个道理,这才稍稍心安。师偃雪洗去身上疲乏,恢复了些精神,抱着阿迟起了身。他倒不曾料到自己一番话安了风听澜的心,闹得之后两人更是没日没夜地缠绵榻上。

修为精进固然是好事,可作为一把剑,于情事上是本能的克制。反观风听澜,倒是把龙性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师偃雪修为得益于此,只要闹得不是太过分,再留给他些抱阿迟的功夫,其余时候多数还是纵容着风听澜为所欲为。

两人在山间小楼过得日月不分,冬夏共霜雪。也偶尔有闲暇时候,会往闹市里走走。这日风听澜推醒了犯困打盹儿的师偃雪,提议道:“你那酒窖里已空了我陪你去城里再买些。听说今天是上元节,在人间是个闹热日子,顺道转转。”

师偃雪睁开眼,一副懒倦模样,抱着胡乱在他身上趴着玩的阿迟,喃喃道:“街上都是耍龙灯的,你要是瞧得惯,我就陪你去。”

风听澜倒也不是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挤,只是看师偃雪近来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成日里贪懒多觉,他看在眼里难免有些担心,便想着拉他出去走走。

青竹小楼里和煦胜春,出了门前结界,外面仍是冰雪堆积。师偃雪抬手给阿迟披了个红色的小斗篷在身上,这些日子他长大了不少,抱起来沉甸甸的,说话也利落了,一天到晚嗒嗒嗒地说个不停。

白皙软乎的小手扯了扯身上斗篷,阿迟欢喜地抱着师偃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娘亲,我们去哪?”

师偃雪没能给阿迟改过来称谓,郁闷了些时日倒也听顺耳了,娘亲就娘亲吧,自己生的还能怎么样,等长大了打一顿就好了。

“我们去京城看龙。”师偃雪把斗篷上的小帽子给阿迟扣好,腾出一只手牵住风听澜,带着俩龙去街头看人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