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有谁?”裴光估计是气得连最起码的理智都丧失了,直接抓过杯子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那模样跟要与人拼酒一般,看得峯樾眉梢一抖。
下一秒就见裴光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另一只手捂着嘴,两条眉头拧成了结,“操,烫死了……”
好在地上铺着厚地毯,杯子摔下去连声响儿都没有,峯樾无奈的叹了口气,躬身将杯子捡起来放到茶盘里,拿开水烫过后翻过来盖在茶盘上,又重新拿了一只干净的给他斟了一杯。
“不喝了,”裴光摆手,“连杯水都跟老子过不去。”
“又挨骂了?”峯樾擅长简单明了的一针见血。
“我有那么差吗?”裴光无奈的往榻上一靠,“每回打电话说不了两句就得吵起来,中心思想永远是我不成器我堪不了大任我不行我无能……”
“所以,你急切的想做出成绩来,”峯樾还是把茶杯推到了他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悠悠喝着,“就是想让你爸认可你。”
“我不想老被他说我不行我不成器……”裴光摊手,“说太多你也体会不了,说来你爸跟我爸也不一样,你爸从来就没要求过你任何,而我爸……”说到这儿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摸过茶杯抿了一口,“我总感觉我是捡的。”
“你说这话就太伤他们的心了。”峯樾说,“我听你爷爷说,你出生的时候九斤四两,你妈十月怀胎差点儿难产而死,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你还说自己是捡的,真没良心。”
“嘿,”裴光把茶杯一磕,“你这是顺着杆子跟我爸一块儿骂我来了?”
“你的压力源自于你自己,你总觉得你父亲对你的压力太大,他的期许让你喘不过气,”峯樾道,“他们年事已高,说再多也只不过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女,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让父母安心,你说我父亲没要求过我任何,其实天下父母都一样,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对我有所期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