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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事,是不是也应该正式些, 需要仪式感。

徐年扁扁嘴,说那就再等等吧, 等她把“登门提亲”安排上日程。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这姑娘当时啃着糖醋排骨说,起码等到她妈不是一打电话就骂她的时候。

一晃98年春,徐年离开家也两年多了, 吕恒兰打来电话,说家里出事儿了,徐树民生病住院了。

徐树民虽然生活方式不是太健康, 抽烟喝酒打扑克,不怎么养生运动,可毕竟是干体力活的工人,年纪也才四十几岁,身体一直还是很好的。所以徐年一听就担心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吕恒兰说,气的。

麻纺厂改制,资产清算拍卖,徐树民和吕恒兰双双下岗了。工人们眼看着铁饭碗砸了,一家老小没了生计,自然不甘心,闹起来,几百号工人四处投告诉求,闹了好一阵子。

然而大势所趋,该下岗还是要下岗,年轻听话、容易培训转岗的工人,新老板还愿意吸收一部分再就业,像徐树民这样年龄偏大、还组织工人封堵厂子、带头闹事的,第一批开了。

国营企业呆了大半辈子了,别无所长,现在下岗什么也没有了。徐树民打击不小,当天跟几个老工人摔酒瓶骂娘,一直喝到大半夜,才摇摇晃晃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凌晨五点多被紧急送进了医院,胃出血,差点没命。

医生说,喝酒喝的。

实际上在97年底,麻纺厂就已经全面停产了,工人每个月发一百五十块基本生活费,有时还拖欠,吕恒兰每次跟徐年打电话,大概都要嘱咐几句“挣钱别乱花都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