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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铃一噎,埋怨道:“哎呀海胜你凑什么热闹,我跟徐小姐都是年轻女孩子,我们说说话。”

“你们说什么呢?”岳海洋返身进来,看了窦月铃一眼。他借故出去,无非是想让窦月铃自己没趣走人。

结果很意外窦月铃竟然还没走,还在这儿跟徐年说话。难道就没察觉徐年有多排斥她?

岳海洋干脆也开口撵:“月铃,你要有事就赶紧忙去吧,我和徐年收拾一下也该回去了。”

窦月铃暗自咬牙,瞧着这兄弟俩一副保护姿态,一个一个的,拿她当贼防呢,她能把这城里小姑娘吃了?咬着牙根站起来,强笑说那她先走了。

徐年笑意满面地站起身:“哎,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你看聊的好好的,你说话说半截,我这心里吊着呢,到底谁说三道四、坏我名声啊,他们都是怎么说的,你学给我听听?”

岳海洋脸色一变,岳海胜已经嚷道:“月铃姐,你跟徐年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月铃,怎么回事儿?”岳海洋沉声追问。

徐年扭头撅嘴责怪岳海洋:“哎呀你们别打岔。”一边拿手推岳海洋,“你别捣乱,赶紧离我远点儿!”

“……”岳海洋有点莫名其妙,“我又怎么啦?”

“窦月铃小姐说,我跟你走得太近了,名声影响不好,有人说三道四。”徐年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岳海洋的胸膛,“所以听见没,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岳海洋脸一黑,徐年却不再理他,口气认真地问窦月铃:“我特别感谢你好心提醒我,你快跟我说说,究竟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在背后说我坏话,你说出来,我这就去找她,我他娘的非把她舌头拔下来不可!”

窦月铃一张脸青一块红一块,红一块白一块,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话来。

对上岳海洋锐利的目光,窦月铃本能瑟缩了一下,夺路而逃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岳海胜正堵在门口,两手撑着两边门框,看着她一脸气愤。

“还有这事?”岳海胜骂了一句农村脏话,转向徐年安慰道,“徐年,你别生气,一帮子粗俗不堪的农村泼妇,没文化没教养,什么都不懂,除了恶心无聊嚼舌头,还能干什么!”

窦月铃艰难地张张嘴,欲言又止,脸色青白,脑子里有点空。

窦月铃之前对徐年是心存轻视的。

第一次接触时,徐年给她的感觉就是任性无礼,甚至有几分小孩子脾气。那时她第一次出现在村里人面前,被一堆人众星捧月地陪着来投资,人群围观中疏离矜持带着几分高傲,私下接触时说话很冲,傲慢无礼,就那么傲慢地直冲冲问她“你谁呀,窦什么?”

所以在窦月铃的判断中,这就是个城市有钱人家惯坏了的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才十八岁,除了命好生在有钱人家,任性傲慢没礼貌,其实懂什么呀。

就算来投资,也无非是仗着家里有钱,旁人都奉承吹捧着,听说办厂的事情就都是岳海洋作主,徐年自己亲口跟王镇长他们说她什么都不懂,具体厂里的事情她不过问。

不像她,十六七岁就外出打工。窦月铃以前在南方大城市打过工,又不是没见过城里人,在她看来,城里姑娘大多高傲单纯,论起心眼儿,恐怕连农村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都比不上。大小姐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呀,不吃苦没忧愁,大小姐一个,肯定也没有什么心计。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窦月铃一时之间都无法判断,眼前这个徐小姐究竟是太有心计,成心让她难看,还是太直率无脑。

毕竟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不管她是怎样,窦月铃也无暇多想了,脸红脖子粗,在岳海洋和岳海胜两双四道不善的目光下,窦月铃一张脸都要冒血了。

偏偏徐年还不肯放过她,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问:“到底谁说我坏话,你说呀,我这个人最恨别人说我坏话了,你告诉我是谁,我保证今天晚上就砸了她家的门。他奶奶的,真当我好欺负呢?”

岳海洋忍不住微微皱眉,这孩子都跟谁学的,怎么性子一上来,张嘴他奶奶闭嘴他娘,说话跟个小土匪似的。

“我,我……我就是,听别人瞎说,徐小姐你别在意,农村人就这样。”窦月铃结结巴巴道。

“别瞎说,什么叫农村人就这样?”徐年抬起下巴,一脸反感的表情,“明明我见过的大部分农村人都很好,你哪儿弄个泼妇就随便代表农村人了?你问问农村人都答应吗?”

她撩着眼皮子,慢条斯理道,“别的话少扯,你先跟我说,谁说我坏话,你既然听到了,还跑来告诉我了,可别说你不记得是谁了,我相信你不会造谣说谎,你哪能那么不要脸瞎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