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展逐颜温度的衣服勉强抵御了外界的寒冷,可温斐知道自己此时一身都是凉的,那丁点热度根本没什么用。
展逐颜在他身侧蹲下来,与温斐保持着同一高度。
他没有粗鲁地打破沉默,只是默默地待在那,等发现温斐面色稍稍缓和的时候,才伸出双手将他环在臂弯里。
两个人的脑袋靠得很近,展逐颜用幼兽依偎的姿态,磨蹭着他的颈侧,轻声问他:“外头冷,要回去么?”
温斐小弧度地摇了摇头,却依然没有开口。
展逐颜便又靠近一些,直到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才满含诚挚与歉疚地说:“都是我的错。阿斐,那些都过去了。”
温斐木然地转动脸庞,因为展逐颜的靠近,他的面上也恢复了些许温度。他缓缓伸出手,凑到展逐颜胸口。
那人解了外衣后,里头也只穿了件单薄衬衫,只是他的胸膛是暖的,那颗心脏在他胸膛中起搏跳动,纵使隔着衣物与胸膛,也好似能一下蹦到自己手中。
温斐动了动僵硬的腮帮子,问他:“你怎么也出来了?”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展逐颜回不回答。
旷久的沉默后,他眸子里浮现出一种混乱与清醒交杂的神色。
他好似一个没有痛觉的人,任由自己重新揭开伤疤,问了展逐颜一句:“当初……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去呢?除此之外,真的别无办法了么?” 他轻轻地,将这句软刀子从齿间吐出来,任它锋利的刀刃割伤自己的唇舌,再染着血刺入展逐颜胸膛。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却好似千钧巨石一般,压在了展逐颜肩上。他蓦然收紧双臂,直到温斐因这份过度的拥抱发出轻微的不适的嘤咛声,才终于停下。